老朱头哀求道:府君,求网开一面,让她回去吧。
崔珏不语。
阿弦听到这里,愣愣道:伯伯,我、我真的死了?
老朱头忙攥紧她的手:别瞎说,还没有呢!
阿弦心头微微一沉,这个消息来的有些突然,虽然先前她为了救崔晔,并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生死,但是
这才明白为什么老朱头看着自己是这种眼神。
阿弦定了定神,qiáng笑道:伯伯,不怕,要真的是这样,那我岂不是正好可以陪着您了?
老朱头yù言又止:又在胡说!你忘了崔晔了吗?还有
我当然没有忘记,我也想跟阿叔一生一世,阿弦张手将他抱住:但我知道伯伯一定也很想我,如果注定不能两全,能跟伯伯在一起何尝不是极幸运的事?
老朱头本正满腹忧虑,听了这句,不觉湿了眼眶:傻孩子,倒要你来劝我?
崔判官打量着他两人相处,缓缓说道:我所说的一饮一啄,并不只是现在的这份意思。
老朱头毕竟老于世故,忙道:您指的是什么?
崔判官道:你还记得当年,你是怎么从宫中把这女孩子带出来的么?
这一句,让老朱头跟阿弦都怔住了。
老朱头道:我、我当然记得
当年的场景突然在眼前闪现,老朱头咽了口唾沫:可是,您问这个gān什么?
崔判官微微一笑,抬眸看向阿弦,慢慢地说道:你们可知道这孩子,其实注定是要早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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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大明宫。
自从袁恕己跟狄仁杰离开宫中,武后无心再理政事。
她一个人坐在含元殿内,人虽在此,心神却回到了当初的蓬莱宫中。
那时候她才喜得了小公主,宫中上下都喜气洋洋,娘家的人也纷纷进宫来探望。
武后天生反应机敏,记忆力过人,何况那段日子对她而言是极为特殊的,至今,她仍无比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所有。
自己的母亲荣国夫人杨氏,自己的姐姐韩国夫人,带着还是小小少年的敏之,还有
当听见袁恕己跟狄仁杰说出那些话来的时候,字字诛心,武后第一反应便是怒不可遏:他们竟然想把这罪名扣在自己的家人身上,这也真是为了给废后翻案无所不用其极了。
但是
武后毕竟非同一般人,她的心思之机变,常人难以匹及。
qiáng行按捺住那无边的怒cháo之后,武后细想当年之事,突然有一瞬间的心寒之极。
如果如果真的去想此事的可行xing,似乎,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这是事qíng最可怕而丑陋的部分。
甚至只是稍微向这个方向猜测,都让人觉着不可思议,无法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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