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请大夫,这孩子烧得很,怕是病重了。”付尚毅看着王秀禾,王秀禾虽然满脸急色却远不达眼底,刚想喊翠儿去找陈富,就听付景业蓦地大吼了一声,付尚毅不知他喊些什么,眼下事发紧急也无暇训斥,“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
付景业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我去哪找啊......”
“我知道。”付景轩扯着大哥的袖子走到王秀禾跟前,问道:“是去请陈大夫过来吧?”
王秀禾能在他的脸上瞧出一丝担忧,这丝担忧与付尚毅那一脸下意识表现出来的慌张毫无差别,毕竟人心都是肉长,此情此景若漠不关心,才会显得过分刻意,让人心中起疑。王秀禾点了点头,告诉他兄弟二人陈富医馆的位置。
医馆不远,出了方宅再拐两条大街便能找到。
付景业本不该做这些跑腿的事情,方家又不是没有仆人,凭甚让他一个远道而来的上宾前去寻找大夫?若不是付景轩方才踹了他一脚,他又怎会发出声音引起父亲的注意?真是白找事干!本想等着拐出方家大门再揪着付景轩的衣领骂他几句,却没想付景轩抢先一步,让他站住。
付景业没听清,停下脚步对上付景轩的眼睛,还未破口大骂,却先抖了一抖,打了个寒颤。
他从未见过付景轩这幅模样,他弟弟一双桃花俏眼,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笑脸迎人,即便两厢起了争执,也是调笑而过,独剩他张牙舞爪,而今一改笑颜,满目阴沉地盯着他,厉声道:“我让你站在这里。”
付景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他这幅样子吓退了半步,“站就站,我,我还不能怕你不成?”
付景轩没空嘲他这副怂样,阖了阖眼,似乎是在稳定心神,而后快步走进陈富的医馆,让他收拾药箱一起赶去方家。
陈富听明付景轩的来意,急忙写了个方子递给药童抓药,又连连叹道:“我就说早会如此,只是夫人不听我劝,即便大当家一双废腿,也不可一日施针三次,真是太胡来了!”
付景轩独自前来就是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陈富不是王秀禾的走狗,只是一名普通医者,多年以来确确实实想要医治好方泽生的双腿,只是近日王秀禾频繁请他上门为方泽生施针,屡屡劝说无果,只能按着她说的去做。再怎么说王秀禾待他有些恩情,开设医馆时,也帮他招揽了许多生意。
付景轩问:“他今日突然晕倒,是跟前几日施针有关?”
陈富提着药箱,拎着药童抓好的草药跟着付景轩一同出门,“自然,得亏大当家不知疼,他若是稍稍有一点感觉,都顶不到今天这个时候。”
付景轩蓦地想起方泽生那双无神的眼睛,缓缓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露出满掌血迹,低喃道:“他真的,不知疼吗?”
陈富赶到方家时,方泽生已经被送到了主屋的床上,床前围着一群人,除了付尚毅、柳如烟,还有刚刚游玩回来提着一壶果酒的陶先知,王秀禾坐在床边扶着方泽生的手为他擦汗,见陈富过来,赶忙让开,关切道:“泽生到底怎么了?”
陈富早跟她说过会有这样的后果,如今也只不过再当着众人面的重述一遍,“夫人,凡事过犹不及,大当家这双腿本是心药为先,经络虽然略堵却不在根源上面,若是连续这样施针怕是一双好腿都要扎瘸,日后还怎能治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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