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倒是属实,四方小国与天家建交的条例当中第一条便是不得伤及天家子民,若有违犯,必定诛之。除此之外,极北严寒之地也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仰仗天家帮忙,万万不敢因内务政权挑起两国纷争,若真有番邦异族胆敢伤害天家子民,挑衅天家威严,必定自寻死路,有灭族之灾。
胡云杉说:“那如今就只能这样干等了吗?”
徐大人想了许久,叹了一口气。他们本就是奉命受邀而来,如今萧横没有让他们回去的意思,若他们走后萧家的事情处理好了,那便还要再折返回来,如此一来二回全部耽搁在路上,实在不属明智之举。
“各位稍安勿躁。”徐大人说:“明日我先往京中递封书信,有请采买司的张大人将此事禀知天子,具体如何,咱们再做定夺。”
春红柳绿,夏暑伏风,转眼秋黄落水,又一遭霜雪冬年。
今日楚州城落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薄薄地一层雪花铺在方家内宅的院子里,好似给雅致的宅院裹上了一层新装。
方泽生坐在书房的桌案前翻看今年方家重新入茶市后的所有账目,厚厚的一摞,相比王秀禾接手的那几年翻出了许多倍,虽说还赶不上的方家最鼎盛的时候,却也翻过了最黑暗的时期,只需好好沉淀几年,便能追赶上来。
书房除他之外,还坐着几位方家宗亲,方昌嵘带着子孙从和县回来了,一直帮着方泽生打理铺面的事情,“方誉那边的货单都已经排满了,由于新制“雕莲”的品级回升,不少老主顾全都回来订茶,还增加许多新户没接,他是想着你要求高,若是明年新芽的采量不够,再耽误了采买司那边的订量就不好了。”
方誉是方泽生的堂哥,原先也同付景业一样是个草包,经历了王秀禾的事情,再度回来经商,也学着沉下了心思,凡事动起了脑子。除他之外,方家的叔伯亲戚全都相互帮衬地团结起来,虽不知这份团结是不是暂时的,但最少眼下这几年,该是无需方泽生去操心。
方昌嵘又说了几件杂事,看了一眼桌案旁放着的拐杖,又看了一眼方泽生此时坐着的屏背宽椅。
那把椅子没有轮子,带有轮子的那把已经被哑叔推倒储物的库房存里放起来,许久没人动了。
自方泽生能站起来以后,便再也没有坐回到轮椅上,哪怕走起路再疼,也不曾再依附那件东西。
此时,院子里面的雪又大了些,周齐举着一封书信,一路小跑地闯进书房,兴奋地说:“大当家!张大人回信了!”
方泽生手上一顿,急忙放着账本,拆开周齐递来的信件。
方昌嵘大概能猜到那封信里的内容,跟着问道:“可有消息了?”
方泽生逐字将信看完,放在桌上沉默良久。
“伯父。”
“如何了?”
方泽生说:“明年先将手里的这些订单做完,重点放在春芽的择选上面。茶不在多,但务必要做到精益求精。您与父亲一同共事多年,知道他的要求所在,未来几月,还要劳烦您为家里多操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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