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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听男人夸固然高兴,若是听女人夸则更加高兴。虽知苏离离是假意,却也止不住笑道:你这丫头倒是生了张巧嘴,好好说吧,你这张脸留着,还是聊胜于无。

苏离离心中大骂:你才没有脸呢!你不要脸!面上却假笑道:我想一想,他那天跟我说起过,我也没记牢。嗯梁州,梁州是在哪里呢?好象是太康,太康是在梁州么?唔有一个升官县木材乡,找一个叫程叔的人就能找到。嗯,梁州是这样的,荆州让我想想。她心里却想,程叔啊,你把她带走吧!

老板娘皱了皱眉,迟疑道:你说明白一点。

苏离离冥想半天,道:你等等啊,我问问他。她探头在井边叫道:你没事吧?井下白瓷泛着光,映在他脸上柔和细腻,木头轻声道:我没事,你不要告诉她。苏离离知道他故意这样说,便是要自己继续编了乱讲,好寻机脱身。

苏离离摸了摸那白瓷壁,叫道:接着啊。身子一纵,贴着瓷壁滑了下去。老板娘伸手便拉,膂力有限,为时已晚,生怕被苏离离带了进去,忙松了手。木头从井底跃起,半空接了苏离离飘飘落到底上,qíng知不易站稳,就地一倒。

苏离离摔在他身上,连忙爬起来道:你摔着没有。

木头凝望她眉目,静静道:没有。

苏离离几分薄怒,伸指戳在他胸口道:才说放心你,你又发了傻了。怎么就这么好骗,给人家骗到这里来了。以为自己武功好是吧,掉到这香油池子里半天上不去。

木头坐起身,将她拉近身边,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我提着你尽力一跃可以有十丈高,到时我再发力将你一推,你或许可以到上面。你到了上面就往外跑,我来拖住她

苏离离打断他摇头道:算了木头,我就是编着地名骗过了她,她也不会留我们活口的。他们外面还埋伏了人,我跑也跑不掉,你既然上不去,我陪你一起死,好过落在他们手里。她说得平淡寻常,好象这池子不是化尸之所。

木头抱着她的腰,看了她片刻,忽然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子,压低声音道:你没下来,我出不去;你下来了我倒想到一个法子。他贴在她耳边窃窃而言。

老板娘在井上听不清下面说话,大声道:喂!你们都不想活了是吧?忽见苏离离与木头搂搂抱抱,宽衣解带,大是惊奇道:你们死到临头还要风流快活一回么?

苏离离不理她,兀自将两人的衣带打起结来,比了比也才两丈的长短,迟疑道:不太够。木头道:撕衣服条子。

他二人一派忙碌,老板娘在上面冷笑道:我与你们相处了十余日,你们也没发觉,可见无用之极。现在慌张又有什么用!脑后突然一阵掌风袭来,她话未说完,忙回身去挡,来人手脚极快,格开她两掌,一脚踹中下盘。老板娘一个站立不稳,仰面跌了下来。

木头忙拉着苏离离闪开一边,看她砰一声响,摔平在井底,静静地滑到二人脚边。头上一人温和道:我跟踪你跟踪了十余日,你也没发觉,可见无用之极。佛祖说: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十方的光头比白瓷还锃亮,在井边闪闪发光。

苏离离小声疑道:佛祖不是这么说的吧?

木头出手如风已点了老板娘全身十二处大xué,笑道:佛祖说的我不知道,有一个典故叫请君入瓮,不知大姐知道不知道?

老板娘一落井底,眼中便生出极大的惧意,骂道:和尚!你怎的又来搅老娘的事!她叫着,苏离离便扯她的腰带下来,又缚在自己与木头的腰带上,连成一条绳子,一端系上自己手腕。

十方四顾屋中,不见绳索,淡淡应道:你扮得如此像苏施主,我怎会相信你就是个寻常民妇。我跟了你到这里,蹲在附近五日,你同伙昨日扛了个大麻袋进来,我还不知道是谁,今晚看了半夜才算把这出戏看明白。

他纵身跃上房梁解下方才老板娘假扮苏离离吊在那里的绳子,房屋低矮,统共也只两丈长。落回地面,忽又想起来,道:哦,你那位阎兄人中龙凤,贼走不空手,还伏在外面糙丛中呢,只不过是死的了。

往下对木头道:绳子不够啊。

木头道:先扔下来再说。十方依言扔下了绳子,苏离离接住,又结在那三条衣带上,约有四五丈长了。

老板娘不想栽了这样一个跟头,又气又急,和尚可你当时信了我的。

十方细心解释道:我当时没信,做我们这一行,没有上面的命令,自是不能打糙惊蛇的。你看了那条子上的字,自然会去告诉你主子,你主子派去铜川的人自然都被我主子捉住了。

当日十方回禀祁凤翔道:那家客栈的老板娘极是可疑,事后回过一次客栈就沿官道西行而去。

祁凤翔问道:她会是谁的人?

十方道:如今在这一带,是敌非友的,只可能是赵无妨的人。属下已令人沿路盯梢。

祁凤翔斜倚在坐椅的扶手上,默然读了三遍纸条子,略换了换姿势,抬眼问十方: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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