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雨不知chūn去,一晴方觉夏深。时序递嬗,又属炎炎。傍晚太阳下去,余热散尽,苏离离开轩纳凉,隐约露着脖颈锁骨。木头是个意志坚定,百折不挠的人。他若想做一件事,无论如何都要将它做成。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下巴,苏离离声音柔软道:不想动。
木头拉开她的领口,吻到肩上,含糊道:不用你动。
苏离离既不推拒,也不迎合,还是恹恹道:怪热的,别弄得一身是汗。
木头咬上她耳垂,水里就没汗。
几番劝诱推辞,苏离离给半夏盖好薄毯,二人潜至碧波潭。潭水澄清明净,夏日摸着微微温热。苏离离前后左右看了又看,木头道:陆伯今天去冷水镇了。韩先生他们都睡了,这时节没人来打扰。
苏离离红着脸笑笑,皓月之下,百种风qíng。木头一把将她推在旁边石壁上,动作虽迅猛,却知道预先将手垫在她脑后,以防撞在石上。下一刻,木头已吻上她的唇,辗转缠绵,不愿放开。苏离离不觉qíng动,轻吟一声,微微睁眼时,眼角余光一瞥,忽然惊叫出声。
木头骤然停下,回身看去,半夏惺忪睡眼,却专注地看着他们。三人瞠视半晌,半夏奶声奶气道:爹爹,你们在做什么?
木头握拳看着两岁的女儿,苏离离方才那缕qíng思半分也无了,忙整了整衣襟,上去牵了女儿道:刚刚还在屋里睡着,怎的跑出来了?
半夏毫不客气地搂着苏离离的脖子任她抱起来,委屈道:我醒了没看见妈,我害怕,就出来找你了。
苏离离默然片刻,满怀歉意又柔qíng万千地看了木头一眼,抱着女儿回走了。木头过了半天才悻悻而归。这次尝试以家庭聚会告终。
第二天晚上,木头对睡熟的半夏轻轻一点。苏离离惊叫:你做什么呀?
放心,我有分寸。
苏离离看他脸色不善,小心道:你还要去?
木头冷冷撂下一句话,今晚再有人来,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此言一出,神佛皆畏,凡夫俗子更要靠边了。终于在几番尝试未果后,木头成功地达成了愿望。下半夜时,木头心满意足地抱着瘫软无力的苏离离回屋了。
这个夏天,苏离离又一次怀孕,抱着木头脖子赖,这次生了我们就收手不生了吧。
木头点头,依你,不生可以,但是不能不哼哼。
苏离离愁道:那要怎么办?
木头轻描淡写道:这个好办得很,师傅有秘方。
七夕当夜,苏离离与木头并肩坐在屋外檐下,仰观星河灿烂。她倚着木头肩膀,有些模糊要睡的感觉,却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说着话。
苏离离道:我生在七夕,我爹说日子不好,就给我取名离离。是想用这个离字来破了这半生流离。
木头揽着她的肩,他是要你野火烧不尽,chūn风chuī又生。你看你多剽悍,当初我才见你那恶毒模样
苏离离轻笑着打断他,你怎么就忘不了呢?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苏离离模糊呢喃道:我也忘不了,你的样子温顺可怜,眼神却沉默倔qiáng她慢慢倚在他怀里睡着。
木头静静坐着,似被她话语之中平淡的尾韵带回了曾经的过往。他默然良久,见苏离离已睡着,轻手轻脚把她抱起来。屋檐月光下,她的面容宛如初见,又宛如岁月中喜憎聚散的迭加。那一刻倾qíng在沉淀中破空而来,击中了木头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低下头,亲吻怀里她的脸。
当时相见早关qíng,蓦然回首,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台湾出书版番外传说
江湖上有位朋友曾说,京城友无至友,敌无死敌,可人们还是争相往那城中去,或峥嵘或蹉跎地度过此生。正因如此,京城的风土人物总是比别的地方要繁华出众。
正是八月高秋时节,这夜扶归楼坐了半楼酒客,好不热闹。人多的地方少不了嘈杂,嘈杂的地方也就少不了江湖传闻。能说的,不能说的,有机会要说;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说。只见临近楼梯的一位带刀客对同桌道:唉,我兄弟好好押趟镖,竟然病死了一个。可惜,这京城中没有价廉物美的苏记棺材铺!
端酒水的跑堂小二点头陪笑,客官,有的,从前有一个,十年前不知怎的,关门了。正说话间,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爬上楼来。他虽穿着布衣,那身衣服却整洁簇新,小孩的目光四面一掠,就一蹦一跳地朝着空桌去。
小二冲他身后看看,没人,忙赶上去要说话。那小孩已自己爬上凳子,坐了下来,袖中掏出一小块碎银在小二眼前晃了晃,嘻嘻笑道:我听说你们这儿的苏酪好吃,烦你给我端一碗来,再要一个枫糖脆藕,一个huáng金蜜瓜。他声音清脆响亮,引得旁边的人纷纷侧目。小二接过银子去了,那小孩却托着腮望天,全不看众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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