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长剑刺来,避无可避,明姬眼一闭,心道:我死了。只听啊一声,她身侧的那个杀手倒了下去。
明姬还没回过神来,身边另一个杀手却回刀一挡,挡掉了一支长箭。明姬放眼看去,去路上星星点点的火光,约有百余骑叱咤而来。为首一人身形高大魁梧,拉满qiáng弓,又放一箭,she死一个围攻东方的人。其余的人便往来路上奔去。
东方将钢jīng链作鞭,抖腕一挥,那长链上抖出一个细làng,直追最后那个奔逃的黑衣人,堪堪击中他背心。那人吐出一口鲜血,扑倒在地。其余的人已跑入了夜色中。
那百余骑兵奔到面前,领头之人正是数月不见的杨酉林。杨酉林跳下马背来:东方大人,明姬小姐,你们没事吧?
没事,东方查看那几个已死的黑衣人,全赖杨将军及时赶到。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爷猜着你会连夜赶来,令我们往南巡弋接应。
东方便点点头,道:我也正要找他,我们速速回营吧。
明姬死里逃生,心qíng大好,一路骑马回顾杨酉林道:杨大哥,你可把我们给救了。我在京城时,还想着我们都回去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太无聊,便买了个礼物送给你。
她手一扬,抛过一个物件。杨酉林伸手一抄,接住,是把匕首。他拔出半刃一看,确是把匕首;拔出全刃来,确是把完整的匕首。杨酉林怀疑地看着她。
明姬眼睛一瞪,gān嘛?瞧不上?
杨酉林嚓地一声把匕首cha入刀鞘,道:多谢你。那个你字才说完,马一跃,已经昂首走到前面去了。
明姬摇头:见过这么多人,我就和他沟通有困难。
东方道:是我我也怀疑你没安好心。
明姬从包袱里又抽出一把匕首来,模样与方才送给杨酉林的想仿。东方诧异:你买了几把?到底是不是匕首啊?
明姬拔出匕首,满意地一挥,道:本来这把是送他的。可惜刚刚那把挡了那几人刀剑,怕是刃口砍卷了,还是送他那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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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一队巡逻的骑兵正回到大营。领头的校尉直接将一匹马牵到辕门外。马上坐着个人,穿了件夹衣披风,带着风雪帽,将整个人遮住了。晨光中看不清面目。那人下了马随兵士走到承铎大营偏帐,哲义已经起来了。
兵士回说此人昨夜到了大营外,手持皇上御赐金牌,说有秘信要带给承铎。哲义只看了一眼来人,挥退兵士,连忙跑去承铎帐外禀报。承铎刚刚起来,立刻赶来偏帐。帐里那人抖下披风,露出一张绝俗的脸蛋,倾城一笑,道:五哥,没想到来这里见你。
承铎吃惊道:小妹,你怎么跑到燕州来了?
我迟早是要来的,被人送来不如自己来。承锦缓缓道。她虽说得和缓,却已然听得出气恼之意。承铎深知她秉xing,绝不是小气之人,必有什么事端让她这样生气。
出了什么事?
皇兄又要把我嫁给胡狄,你那位好朋友还帮了他一把。承锦半嘲半笑道。她绝不会嘲笑承铎,那么这语气竟是在嘲笑东方。承铎心里微微有些诧异,她莫非是在生东方的气?
我不想束手待毙,就避出来了。暂且不要让人知道我在这里。
你一个人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承铎问。
我去了无相寺,到那里找的萧墨。他连夜把我送出城的。承锦简捷地说。
我就说,谁有那么大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送出来。承铎正自沉吟,忽然哲义在外面说:主子,杨将军回来了。东方大人也来了。承锦皱眉:我在路上听说皇兄让他做议和使,要来把我嫁给胡人呢。
承铎回顾承锦道:小妹,你先在偏帐坐坐,我先看他怎么说。
承锦听他这样说,也不好说什么,便留在偏帐里默然坐了半晌,心中千回百转,打量那军帐甚是简素,这才瞥见茶茶坐在角落里。承锦想起她方才进来倒了一杯水给自己。这女孩子清淡得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难怪最不耐烦女人缠的五哥会独独放她在身边。承锦便道:再帮我倒点水来吧。
茶茶站起来,从角案上端来水瓮,缓缓倒进承锦面前的杯子里。她动作轻巧灵范,不见一点慌张。承锦便问她:你叫什么名字?茶茶将食指放在唇上微微摇了摇头,手指滑到喉咙上指了指。承锦道:你不会说话?茶茶点头。承锦暗暗讶异,细看她眉目清秀,一双眼睛却深如湖泊,从头到脚没有一件饰物。像是天上的疏淡的云朵,没什么华彩,可就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承锦愣愣地看着她,茶茶也不窘迫,落落大方地回视着她。承锦忽而一笑,转过头去。历来只有别人见了她,才这么目不转睛,不想今日自己也这样。她淡淡地说:记得上次五哥回京,你也一起的。五哥这人从不在女人身上留心,他肯把你带在身边,足见看重你。好好跟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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