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你这是在做什么?皇上让我们来议婚,你好好的捣什么乱?
这回换了东方皮笑ròu不笑地回道:我捣了什么乱了?明明是胡人冥顽不灵,不分青红皂白把我们关了起来,怎么是我捣乱了。我若是言行失妥,你身为副使,礼部右侍郎,为何不出言劝阻?
我咦?我刚才忽然不能动也不能说了。怎么会这样?贺姚奇道。
想是你看见胡狄的架势怯了场,一时动弹不得了。
贺姚一跳,险些撞到头上的木梁:胡说,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会怯场!
那说不定是气血不畅,身硬体僵,可是中风的前兆啊。
不对,我想起来了。贺姚思索道,你在我身上比划了那么几下我又能说话了。
东方凉凉地说:贺大人,你这种话传回朝上谁信啊?不是这么污蔑我的吧。
贺姚愣了半天,问道:你,我,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东方沉痛地说:唉,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胡人无心议和,只盼五王能救得了我们了。
贺姚这回心中明白了,苦着脸道:东方老弟,你们莫要忽悠我。
东方笑道:贺兄且放宽心,我保你无事。他说着,回手摸了摸一只绵羊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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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庭大殿内,突迦与胡狄商议道:大汗,这五蛮子行事难以预料,根本不在那人的谋算之内。弄不好我们丢了城池又折兵,一点好处也捞不着。依我之见,这个和议不成也是好事。这个议和使虽然顶撞大汗,他说的却很有道理。此人且留下,若能为我所用再好不过;若是他们再兴兵来犯,就阵前杀了他,以示断盟。
胡狄点头道:嗯,不错。
另外,此人胡搅蛮缠必有缘由。五蛮子诡计多端,说不定已在准备有所动作了。我们屡次被他占了先机,这回不可不防。不如分出两路骑兵去袭扰他燕州大营。不求取胜,只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胡狄依允此计,立刻唤了两员大将进来,如此这般的吩咐去了。
东方昨天去议和,燕州大营的兵马随后就倾巢而出,只留了不足三千散卒各据营寨。茶茶倒也清闲了,每天只做出自己和承锦的饭菜来。哲义被怨念地留在了大营,说是给承锦和茶茶跑腿,还要负责看守那个钉子。
承锦倒没什么难伺候,她只坐在偏帐不出去。偶尔茶茶去了,跟她写两个字对答几句。好不容易又是一天过去,夜色黑沉时,茶茶趴在chuáng上翻着本兵书打发时间,看得颇有些无聊。真是奇怪,承铎若是在,有时候忙他的事也不会跟她说一句话。但他若坐在那里,心里就不像现在这样空落落的。
茶茶终于被这本书看得昏昏yù睡了,一脚踢开被子,偎了进去。夜长天寂,不谙时日。她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一阵尖啸声惊醒。茶茶蓦然坐起,营帐外有些微火光,还有兵戈之声。茶茶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跳下chuáng便穿衣服。
她刚刚穿上外衣,哲义已顾不得避讳,一拉帘子奔了进来,手上握着刀:骑兵来袭击大营了,姑娘快随我走。
茶茶整好衣裳,走到帐门前,却不急着出去,掀起一角往外看。
哲义催促道:东西二营的兵马抵挡不了多久了,我已让他们带了公主西撤,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西撤?看这阵势也有两三千人,都压得这样近了,往西走也未必能逃出去。他们总不至于是来占据大营的,来了总要去,躲过这一时便好说。说话间,已有骑兵挥着马刀冲进了中军。茶茶摇头,急忙一拉哲义,手指一扬,往大营外指去,示意他去找承铎。
哲义也顾不得这许多,拽着茶茶就要走。茶茶拉住他,镇定地摇头,指自己表示没事,推哲义快走。她毕竟手无缚jī之力,若是随哲义往乱军里冲,哲义保不住她,也保不住自己。刀光一闪便有马匹冲到眼前,哲义举刀去抵挡。
茶茶撇下他,径直走到承铎书案边上研墨。哲义与进帐的胡人刀剑相jiāo已打得难分难解,不一会砍倒两人,便引了更多的人过来。茶茶仿佛置身事外,并不理会哲义挡在门口厮杀,却不慌不忙地铺开一张白纸写字。
哲义见人往这边越来越多,qíng知要带着茶茶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如今寡不敌众,自己能挡一时,终究救不出茶茶去;茶茶如此镇定地写字,想必会拖延时间,只有找到承铎,才能解决问题。哲义也不容多想,一刀挥出,大声道:姑娘保重!
茶茶缓缓点头,眼不离纸。哲义砍开一个缺口,纵身出去,一路徒步冲杀,渐行渐远。一个高大的胡人将领此时回了头去看茶茶。茶茶手腕优雅地一转,已缓缓搁了笔,一派平静地抬头望向他们。
那胡人将领走到案桌边,便见那白纸上竖写着一行整齐的胡文:我乃华庭公主,奉旨和亲。
第二十九章 掷筊
胡狄大汗翻看着手上的一块金牌,上面刻着他的图腾,镶嵌着七彩宝石。两月前,为了表和亲结盟的诚意,他特地命人打造了这块金牌与议和文书一起送到上京,作为送给未来汗妃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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