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大人不知对主子说了什么,主子回头又把姑娘审了一遍。两人神神秘秘,卿卿我我,痴痴癫癫,我懒得奇怪了,随他们去吧。那天哲仁的师傅来杀主子,我心里疑惑,感qíng果然是这世上最毒的毒药,沾染上的人九死一生,万劫不复,能为不敢为之事?
第二天我去主子帐下,突然听见姑娘说话,我惊得目瞪口呆。主子伸出一只手在我眼前晃晃道:哲义,快回魂。你主子我妙手回chūn,把她这哑巴治好了。我知道他说笑,主子爱开这种玩笑。姑娘坐在旁边,听了他这句话,也笑了。眼神柔柔地样子满是灵气。
这灵气没用到好的地方,也挺磨人的。姑娘一经说起话来,就时常地和东方先生对论,多半时候论得主子想扎小人。姑娘总能适时抚平他的恼怒。至于怎么抚的,我不好妄加想象。
这份纯粹的快乐照例没有持续太久,东方大人被七王送的舞姬刺伤了。姑娘又一次失踪。跟着主子去找她,看他心焦的样子,我又觉得这女人当真不好。主子现在只怕不会扔了她了,可好歹要教训教训才是。
主子这次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回来整整两天都没理她。她果然难受了,做饭做菜地讨好。第三天早上,我刚刚起来,她那个叫忽兰的侍女就来找我。我一看,她整整一夜做了一大堆的早点。我被深深地感动了,真心希望主子原谅她算了。主子果然也被这一桌子早点感动了,就此原谅了她。
此后,主子和东方大人涉险,好不容易回来,闸谷又闹了哗变。这次我跟着主子去了闸谷,没人预料得到会发生什么事,姑娘同样也预料不到。我再见到她时,她已经是七王行营里一具余温犹存的尸体了。
我跟随主子多年,见过很多死人,却没有一个像她那样让人看了难受,以至于主子下令杀人时,我毫不犹豫地砍下了那个亲兵的脑袋。主子有些混乱了,幸而东方大人一路跟在他身边,安排一切。
东方大人走的第三天,劫后余生。姑娘醒了过来,我很高兴,主子却哭了。虽然他坚决地否认,可我看见他流泪了。此后一个多月,姑娘很少说话,极其地依恋着主子。主子也不烦她,两人整日厮守在一起。
两个月的时间像两年,像一生,尽管闸谷酷寒,尽管与世隔绝。主子和姑娘最终出了闸谷,却没有再回上京。杨将军带了人帮主子把金子搬到了阿思海那里。阿思海重修了房子,恢复了生意。
三个月后,高昌新的王沙诺里与主子不打不相识,邀他们去高昌。主子与姑娘商量之后正要成行,却突然又被一件事拦住了姑娘怀孕了。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又不是小姑娘了,一听到怀孕惊得花容失色,神魂错乱。主子抱着她哄来哄去才哄正常了。
此后八个月,主子几乎把她挂在手臂上,一时一刻都怕伤着了她。可是这我又要说姑娘了,真不是个好女人。每天恹恹的,这不吃,那不吃,还吐;后来不吐了吧,肚子大了,行动坐卧都不方便。她急了拉着主子摇,说你说过的不让我再受苦,可现在就难过得很。
主子那表qíng,心疼得一塌糊涂。我都不想说了,谁看了谁觉得没出息,想当年,看现在,不忍卒睹啊。五个月的时候,主子把李嬷嬷从上京接了来。李嬷嬷一来,果然是行家风范,主子和姑娘立刻被整治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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