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眼看着她面上粉晕渐深,眼睫似乎都带着湿意,也就不再逗她,在一旁笑着作陪,看她小口小口的吃东西。
乔初熏吃完燕窝,盖上盅盖,起身就要去后厨。景逸见状,忙站起身拦着:不都说饭食准备妥当了,东西搁着让他们去收就行了。
乔初熏抬眼看了景逸一眼,轻声道:明天是寒食,公子不是想去城外么?好多东西要准备,我过去跟人说声,别落了什么。
景逸微一愣,唇边绽出一抹浅笑:初熏知道我到城外要做什么?
乔初熏放下托盘,轻叹了口气:这几日公子一个人坐着的时候,总是不太开心,那三位,应该安置在城郊的吧?依照景逸跟手底下人的jiāoqíng,既然没在府里立牌位,应该也好生安置在某处的。眼下寒食临近,一般人家都要折柳扫墓的,既然景逸说了到日子要带她同去,有不少东西都要好生准备才是。
景逸微垂了眼,拉着乔初熏的手道:也不用准备什么,过去就喜欢大鱼大ròu的,太雅致的吃食反倒不惯。带你一起,就是过去给他们看看,带几壶好酒,几盘子荤菜,就行了。
乔初熏见他这副样子,心里也跟着有些难过,却还是温声笑言:好酒好ròu一定备着,该有的还是得有。别人家有的东西,不能少着他们三位。说完,拍了拍景逸手背,就端着汤盅去了后厨。
照常例,寒食当日,寒食粥,青jīng饭以及杏酪苏三样是不能少的,再加上景逸要求的好酒好ròu,从用过晌午饭起,乔初熏等人就是好一阵忙活。打从孟家送过来的厨子是个三十出头的俏寡妇,为人老实不爱说话,做起活来却特别利索。那刀工以及做菜的细致劲儿看的乔初熏是自愧弗如,也没多说什么,就在和小桃儿一起,在一旁帮着打下手。
寒食粥是用杏仁共旋覆花、款冬花一同煎水,捞去渣滓,用汤汁加水煮粳米粥。青jīng饭则是一早用南烛树叶捣出的浆液将白粳米染色,蒸好后曝gān,待到吃时用滚水煮,煮一滚捞出便可食用。不仅寒食节的时候可以用,平常吃也是极好的,味道清香不说,且能养颜益气,qiáng筋壮骨,是江南一带长做的吃食。
杏酪苏则是一道点心。是将杏仁捶烂绞出浆子,滤去渣子,拌上米粉、白糖以及蜂蜜,做成花朵形状,不仅味道香甜,而且还能祛寒止咳。许多人家冬chūn季节都会做来吃。
三人忙活一下午,总算将各样东西都准备妥当。晚饭也做得了,乔初熏便盛了她和景逸那份搁到托盘上,准备待会儿端过去。
那安大姐却叫住乔初熏,指指一旁小炉上炖着的汤盅,小声道:公子说让给姑娘做些补血养身的,这盅汤炖了一半个时辰,也差不多了。待会儿姑娘一并端过去,再搁炉子上稍煨一会儿,吃过饭喝了最好。
乔初熏应了一声,心里面是既甜又怨。景逸是懂得体贴人,可这么一吩咐下来,再加上晌午闹那一出,估计不出几日大伙就都知道了。怎么说姑娘家面皮也薄,从前也没经过这个,心里这么一琢磨,乔初熏就不觉红了面颊。
姓安的厨娘也是过来人,一见这qíng形就抿嘴笑了,拍着乔初熏手臂低声道:姑娘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另外晌午公子过来的时候已经吩咐了,让早些准备着,下月要办喜事的。
乔初熏面上更赧,跟人道了声谢,就过去端汤盅。
到了第二日,高翎折来柳枝cha在门前,一大家子全全出动,租了五辆马车,各自拎了食盒以及酒坛子,往城外去了。安大姐因为自家过世的夫君,也提了只食盒,跟着一并过去。
待回到家中,已是日暮时分。景逸扶着乔初熏下了马车,一转身,就见伊青宇揣着袖子一脸郁郁站在门口。即便从前出了再大乱子,也没见这人露出这般脸色,跟斗败公jī似地,一点jīng气神都没有。
高翎打开大门,一众影卫先进去了,景逸拉着乔初熏走在后头,伊青宇也不吱声,就在一边跟着。一直到进了景逸房间,乔初熏去后厨取热茶以及水果回来,两人还没谈上话。
景逸看出伊青宇是有事相求,也不着急,就等着对方开口。伊青宇则沉默以对,直到乔初熏帮两人斟上热茶,又端了两盘水果到跟前,才轻声说了句:我不知道,那丫头是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前几日若是给侯爷和乔小姐添了麻烦,柏珖在这待她给二位赔不是了。
说完便站起身,端端正正给两人作一长揖。
乔初熏想起前日在火舞孟庄主讲的话,又联想到廖红覃的怪异举动,也有些明白过来了,与景逸对视一眼,有些惊讶的问伊青宇:廖姑娘是想请公子帮忙?
想来想去也只剩这种可能了。她一来不像真倾心于景逸,二来也不似那种攀附权贵的势利女子,再加上她与伊青宇的一层jiāoqíng,很可能是知道了景逸的身份,想请景逸帮什么忙。而这个忙,应该和她那位行踪成谜的未婚夫君,传闻中的苏小公子脱不了gān系。
伊青宇抿着唇,一脸沉郁,见景逸默然不语,就先道了句:侯爷尽管放心,我虽然跟她说了不少事,但对于侯爷的身份却未曾跟任何人透露半分。她也只以为侯爷是汴京过来的,跟京里边有些关系,再加上之前两个案子的事,才迷了心窍想请侯爷帮忙。
景逸沉吟片刻,才问:她想让我帮什么,找人?
伊青宇一愣,瞅了眼一旁乔初熏,又看向景逸:你们都知道了?谁说的?
景逸反问:这事算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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