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烦闷,她听得津津有味,比念书还起劲。
范佑其驱了辆黑色轿车,把她载到一条小道,“你呢,姑姑待你可好。”
关诗妤点头,“极好。”
范佑其回奥地利继续攻读博士之前,关诗妤做客他所住的旅馆。
一月巴黎浪漫梦,要一室茉莉香味与晚霞相拥,在范佑其沏英国红茶之时,关诗妤对着他的镜子,提起一支法国香水,小小捏了把气囊,香雾喷在手腕处,她闻着,睫毛都在轻颤。
先前都是压抑。压抑,汹涌的压抑。
“范佑其……”
她躺在他睡过的床上,滚烫的脸贴向凉凉的西装,她已然脱掉洋裙,穿上他的西装,手捏着床单,抓出一圈圈涟漪。
圆润的娇乳半藏在西装之间,她忍不住弯起身子,熨帖的布料滑落一道肩,露得更多。
“佑其……”她死咬着唇,再青白都成娇美的红。
白皙的双腿夹着被子摩擦,直直往敏感点揉搓,湿液流出,太尽兴,忍不住躺倒。
二层的窗玻璃泛着微光,她闭着眼,把喷满香味的手腕放到唇边咬着,满满的痕迹。
“嗯啊……”
全是范佑其的味道。
一声娇媚入耳,他刚到房间,手中的茶烫得入心入肺,最后一摊洒在毯子上。天国蓝,鲜血红,玻璃花窗。
“你可以喜欢我吗。”
“我是你的医生,请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好吗。”他倒是以温柔待她,她第一次想呕他手心里。
深夜,毛毯上的英国红茶已然干涸,关诗妤仍趴在范佑其的肩上,吻他脖颈上的血迹,“瞧你这样便是想起我以前扭扭捏捏的模样。”
“不是。”范佑其别过脸,忍着她在自己身上亲吻的痒意,粘腻闷热潮湿。
“我已和廖心儿有婚事在身,别再如此下去。”
关诗妤一顿,不再亲下去,收了心,“好,很好,那我祝福你,过几日我要随他去澳门,对你我兴许是件好事儿,”她跳下来,自个儿光着脚轻轻上楼,小脚压过碎片。
“晚安,我真的累了。”
背上轻了,范佑其用手摸脖子那有温度的地方,愈发头痛,脑子里一直是她说她累了的话,他努力清醒过来,拿起书本越过弯腰收拾碎片。
雕着镂空花式的楼梯栏杆有踉跄的踪影,他强撑着身体回到自己房间,一进门便看见窗户开着。
雨丝被不眠的夜灯映照得愈发绯红,绯红得令人发指,他还没来得及关窗,伸手一把取开眼镜,连着书一同扔到留声机旁边,快步走到柜子前,跪地翻找。
范佑其找到一支透明的针管捏在手心,坐到地上咬开塑料,压一管吗啡,针尖上的药珠在光影里绷紧而又摇摇欲坠,他竭力控制颤抖的手指,从未如此笨拙,对准刺破皮肤,所有液体汩汩流入血管。
“你坐在教堂看天使恶魔交替幻语。”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梦境是相反的,烟酒不是好东西,所有东西沾染上关诗妤的气息都成思维的叛徒,极为可恨。
如此,更加不能接受她狂热荒谬的爱意。
范佑其回奥地利继续攻读博士那刻,关诗妤亦放一个月假期,启程回中国。
饭店位于南京路,实乃重要之地,一令先生教书礼,二任下属教枪法,叁……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东风为作范德正的情人。
只是,心火旺然难被东风灭。
范若婷赶走所有下属,掐着关诗妤的头发放到桌子边,狠狠地问:“你再说一遍。”
关诗妤忍着疼一字一句说道,“我不要做范德正的情人,我喜欢范佑其,我就喜欢他。”
“有本事便看看你能否得愿以偿,你知道百乐门多少舞女因爱情失心疯,上海的男人叁分醉态七分麻木,你还敢爱。你若不是我范若婷的女儿,早该有外面那些女人的下场。”
“您明知他不是如此。”
“你定会后悔,要想再回巴黎,给我藏好你那不知所谓的想法。”
关诗妤感受到枪支在她腰伤抵着,她的鼻子磕在如冰块般刺冷的大理石上,肩膀一直颤抖着,头一次在姆妈面前落泪,姆妈又抚着她给她擦脸,悉心呵护一般。
喘息未平,发丝湿透粘在脸上。
一趟回来还有满满耐性,可这趟回来,她是真的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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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两个人都是癫的,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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