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拉着她往岸边走。
两人好不容易走到头,浑身都成了泥人,杜若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坐倒在地上,拼命的喘气。
她好像这辈子都没有使过那么大的劲道。
难怪爹爹总是要让她学武,可见她临到事qíng,杜家人的血脉还是会焕发出光彩的,一时竟有些骄傲,她到底是救了周惠昭呢。
宫人连忙去告知秦氏。
周惠昭站在那里,挤着裙子上的泥水,杜若笑道:周姐姐,别挤了,娘娘知道这事儿肯定会让我们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回去的。她叹口气,看来采莲蓬也不是很安全的事qíng。
周惠昭都不知道说什么,半响笑一笑道:刚才谢谢你了,若若。
没事儿,你也是为救我。
姐妹qíng深,当真感人啊!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待到杜若发现是谁,呆若木jī。
那人竟是宁封。
国师今日竟然在宫里吗?
宁封欣赏了下她溅到泥水,以至于容貌都看不清楚的脸,朝她道:杜三姑娘,请随我来。
你?杜若不明所以,忙道,我还要
这是娘娘的旨意。宁封道,请罢。
他身穿白色的夏袍,头戴玉冠,面容俊雅,周身环绕着一股出尘之气,但这亲和中又好似有一丝的疏远,周惠昭暗自惊讶,并不知在大燕还有这样一位公子,他是谁?但凡这般出众的年轻男人,姑娘们不无讨论,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位公子,不知你要带若若去哪里?周惠昭跟在身后,我与她是一起的,这件事儿是我错,不知娘娘是否要怪责
宁封没有回头,淡淡道:你留下,娘娘自会派人过来。
他领着杜若走了。
留下一行的泥脚印。
第21章
浑身都是泥水,就好像在身上戴了锁链,裙衫偏偏又裹在身上,杜若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举步维艰。
见她慢得跟乌guī一样。
宁封道:何必要亲自下水,那泥潭不深,你还怕那姑娘淹死不成?
你哪里知道厉害!杜若道,我要是不救她倏然住口,盯着宁封,娘娘为何会派你来?
宁封笑笑:你不是会做梦吗,难道不知?
杜若道:我又不是神仙。
她拉一拉裙衫,嗅到一股子味道。
都说荷花出淤泥而不染,而今她可算明白淤泥的味道了,实在是难闻,她脸都皱起来,与宁封道:我现在最该要做的是洗澡,娘娘不可能派你来领我去罢,而且,我还要换裙子呢!
宁封瞅她一眼,只见她越发像个泥捏得娃娃,全不像刚刚在小舟上漂亮的小姑娘,就很是想笑,他道:我在外面等你便是,等你收拾完了,我有话与你说。
杜若像掉在谜团里,一点不能理解这事儿。
可谁敢假传皇后的旨意呢?就算他是国师,也不可能的。
她随他来到一处宫殿,只见上头写着漱玉两个字,比起刚才的慈元殿,这宫殿小多了,但却很jīng致,门前还有看门的宫人,见到宁封便忙行礼,宁封道:打水给这位姑娘洗个澡,再去拿身gān净的裙衫来,大小差不多便是。
那两位宫人连忙去了。
看起来他在这宫里很自在,谁都认识他,杜若又想起一件事:我记得你说要离开长安的。
当时不这么bī迫她,她定然不肯说出来,宁封道:原本是这样,现在计划有变。
神qíng淡淡的也不知真假,杜若跟着宫人去净房。
很快就有温水送来,装满了一个浴桶,玉竹在旁边予她清洗,一边儿问道:姑娘与那国师说的话,奴婢怎么听不明白呢?又感慨,原来国师那么年轻,又生得这种样貌,实在是不像一个国师呢。
杜若没有理会她,她刚才救了周惠昭,又极其艰难的走到宫里,已经累得不成人样,泡在舒服的温水中里,闭着眼睛就睡着了。
还是玉竹给她洗gān净了喊她,她才醒的。
从净室出来,走到侧间,宁封正等着,他坐在大椅上,手搭着椅柄,很有几分慵懒。
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儿,见她穿着淡青色的宫人裙衫,腰间束着同色绣花的腰带,头发没有梳理,半gān半湿的披在肩头,倒是他没有想到的洁净漂亮,就像那池塘里的荷花,从刚刚她满身的淤泥里长出来,说不出的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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