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上不知,应是清白人家,姚公子是举人。
举人
那还不知哪一年能做官,杜绣气得说不出话来,拂袖进了屋,两个丫环要进去,被响亮的关门声给拦在了外面。
姚家跟世家是沾不上边儿,不过姚老爷却是一名清官,曾与谢彰同袍,只是大前年染病去世,只得一个儿子,那儿子颇有才华,早早就考中举人,脱孝之后便是想与杜家联姻。人当然是有些心机的,不过水至清则无鱼,老夫人仍在考虑之中,兴许就会答应这桩婚事。
眼瞅着杜绣可能就有着落了,刘氏更是忧心,送走姚夫人之后便去杜莺房里。
那展夫人的艾炙可是有用?她满目期待。
杜莺都不知如何说,舒服是舒服了一些,不过这等法子都是长远的,没有三至五年谈何痊愈?她并不想给母亲什么希望,淡淡道:仍如原样,不过睡觉是安稳了些。
也是好的。刘氏抹一把眼泪,可是托了郑少夫人的福。
有这样的朋友是一生的福气,杜莺微微笑了笑,手没有停,扔在画着花样,袁秀初嫁到郑家几个月了,许是很快就会跟杜若一样怀上孩子,她反正闲着,便是做个双份的四季衣服。
比起常用的花样,她自己画的更是别有乐趣,一张是小jī觅食图,毛茸茸的极为可爱,一张是小鱼儿跳龙门,刘氏一看这淡金色的鱼儿便知是要送于杜若的,她生下的可不是龙子龙女吗?只是不知,她何时能为自己的孩子做件小衣!
刘氏几乎又要哭了,生怕杜莺生气忍不住了道:莺莺,过几日同我去一趟开元寺罢?就这一回,如何?你要是怕寂寞,我帮你请郑少夫人一起去,那寺庙里的斋饭很是好吃,莺莺,你总是这样在家里并不好,就当是透透气可好?
简直是在求她。
杜莺心头有些钝痛,为何母亲与女儿会变成这样的关系?也许母亲也是没有做错什么的,她只是太迫切的希望她嫁人,作为母亲那是一种本能罢?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少夫人倒也喜欢吃斋饭,请了她,我正好也要为展夫人的事qíng送她一份礼物。
你不也喜欢吃的吗?斋饭很是清淡,合你胃口。刘氏道,我们以前在金陵时,去寺庙里,你每回都是要吃的。
杜莺嗯了一声。
刘氏兴高采烈的走了。
收到请帖,袁秀初很是欢喜,杜莺终于又要出门玩一玩了,她自然是要奉陪的,当下便与丈夫郑明宇说了,过两日要去寺庙。
小夫妻两个正言笑晏晏,小厮过来禀告,说是袁诏来了。
许是为衙门的事qíng。郑明宇道,我去见见大舅子。
我也去。袁秀初跟上来,我还有事qíng要问他呢,上回被他逃脱,后来就没有见到人影儿了,这回又过来,我可是要问个清楚,他这是说话不算话还是怎么的,身为大哥也不给二哥做个楷模,弄得父亲焦急万分,我这也不好做。
又急什么?郑明宇笑起来,许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像我一眼就相中了,恨不得第二日便同你定亲。
袁秀初脸一红,轻啐他一口。
两人去花厅会客。
互相见礼,袁诏坐下来道:最近翰林院在重编大库宝典,我记得你有一卷残缺的大宋后史,借我一阅,等后日我便归还于你。
竟然是为这个,郑明宇道:你大可使人来借,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还亲自过来?他吩咐小厮去拿,两人又说起北平的事qíng,听说周国在实行京察,这等时候还贬了一批贪官污吏,可见其圣明,这场仗是有得打了。
也难说,周国毕竟底子都烂掉了,不然当初也不会弄得民怨四起,便是杨昊颇得拥戴,可他是北平人氏,只管得巴掌般大一块,周国旁的城县仍是乱七八糟,他更需要时间去整顿。可惜当初澜天关一役迫使他不得不应战,而今也只能拼尽全力。
可我们大齐也不容易啊。
袁诏唔了一声,确实如此,所以而今每一场战都显得至关重要,毕竟输了便会làng费掉许多的物资,这是极为珍贵的。
两人说得会儿,郑明宇知道妻子有话同大舅子讲,寻个借口走出了花厅。
上回祖父大寿,大哥你袁秀初将将开口,袁诏道,我是说要考虑考虑,不过看得一圈过来,并没有上心的,这不算食言罢?
他可没有说一定挑中一个,便是要成亲的。
袁秀初哑口无言。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对彼此的个xing岂能不熟?袁诏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生xing又极为聪明,根本就不容易说动他,便是抬了父亲出来又有何用?
只能任由他去了!
见妹妹这般颜色,看起来对他有些失望,袁诏轻咳一声,站起来告辞,只临到门口又问:你说的那展夫人到底医术如何?可是有效用了?
有效用没效用又怎么了?袁秀初正当在生气,他不把她这个妹妹的话放在心里,又何必来问这些!那展夫人不过是她替杜莺请得大夫,与他又何gān呢,他怎么她心里想着,他怎么一次次的问起,念头一闪,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来。
这些年里,袁诏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过任何姑娘的名字,自从大嫂去世,他就如同枯井一样对这些失了兴趣,但是对杜莺,她忽然想到,袁诏那次给杜莺针灸之后,没多久还专门让她带了方子捎给杜莺呢,而今隔了这么久,他还在关心杜莺的病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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