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没事吧?!副手吓得脸都白了,拼了命厮杀到班婳身边。
我没事,班婳摇头,看了眼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臂,战场上不要分心,这支箭上没有独,不用担心。
因为真正的神箭手,不用在箭上做手脚,就能要人的xing命。
朝廷军的将士越来越少,容家军杀红了眼,一个人倒下,两个人冲了上来,攻城车撞击着城门,不过京城的城门高大结实,不像其他州县的城门那般好攻破。
但是再坚固的门,只要守城的人败了,终有被撞开的那一刻。
南门最终还是破了。
将军,东门的城门上,小兵惊惶地看着老将军,南门破了。
破城门的人是谁?
福乐郡主。
老将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元帅的后人,即便是女郎,也是霸气不改。他走到城墙边,看了眼城下整齐划一的容家军,对身后的副将们道:当年元帅带领我们的时候,我们的军纪也是如这般严肃。
忐忑不安的副将们不明白老将军为何会说这句话,一时间都有些迷茫。
几十年了,几十年了,老将竟是笑出了声,我这个老家伙,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来人,去开城门,迎容家军进城。
将军!
老将军摇头,他花白的头发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你们跟随我多年,我又怎么忍心你们去送死?容家军来势汹汹,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这个将军舍不得这些士兵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当年元帅受皇室暗算,他们这些兄弟们心头气不过,甚至起了反叛的心思,最后还是躺在chuáng上奄奄一息地元帅拦住了他们。
你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我如何舍得你们为了我做这种逆天大事?
待我回京以后,你们好好守卫边疆,不可因为皇室的作为就态度懈怠,咱们不是为了皇室守在这里,而是为了天下百姓守在这里。
再后来,元帅回到京城后,就不让他们这些人再与他有来往了,只因为皇帝猜疑心重,他不忍连累他们这些兄弟。
这一忍就忍了几十年,直到元帅中毒而亡,他们这些人也不敢吭声,只因为元帅说了,他的子孙后代还需要他们照顾。
实际上哪是子孙后代需要他们照顾,只是元帅不让他们涉险而已。
班家后代在京城担了几十年纨绔无用的恶名,他们这些旧部却什么都不能做,他们心里有愧,心里难受啊。
到了今日,容瑕拿了元帅手里的三军虎符,出现在了城门之下,打开城门是他唯一能为元帅做的了。
但求容瑕不像蒋家王朝的人,心xing多疑,对不起福乐郡主,那么他们这些旧部就算到了地下,也有脸去见元帅,再跟着他一起征战四方了。
东门大开,没有厮杀声,没有马鸣声,两列穿戴整齐的士兵走出来站至城门两边。发须皆白的老将走了出来,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也走得极稳。
容瑕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他往前迎去。
主公,小心有诈。一位谋士担心的拦在容瑕面前。
不必担心。容瑕推开他的手,远远朝老将军行了一个礼,便大步迎了上去。
两边的将士都很安静,他们眼睁睁看着主将渐渐走近,直到站在一起。
成安侯,老将声音有些撒沙哑,他取下头盔,老将愿迎侯爷进城,但求侯爷不要为难本将手里这些将士,他们也是听命行事。
请将军放心,君珀绝不会有半点为难。容瑕退后一步,朝老将行了一个大礼,将军高义,请受君珀一拜。
侯爷不必如此多礼,老将伸手扶起容瑕,笑着道,侯爷是我们元帅家的姑爷,老将可受不得你这个礼。
容瑕心中一动,老将口中的元帅,应该是婳婳的祖父。
没有想到班元帅过世这么多年,这些将士还挂念着他,这样一位绝世名将,竟是死在自家人手上,真是可气可叹,蒋家皇室,欠班家太多。
将军请。
侯爷请。
东门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就这么攻破了。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老祖宗这话,真是到了什么时候都适用。
将军,长青王逃了,右副将有些泄气,这人真是属泥鳅的,每次都溜得快。不过属下带人抓住了另外一名主将,还有偷袭你的弓箭手。
班婳抹了一把脸上溅上的血,转头就看到了谢启临以及他身后矮瘦的男人。
谢启临穿着一身金甲,甲胄上还沾着血,整个人平静极了。他提起头看了班婳一眼,便飞快的移开了视线。今天他没有带眼罩,那只摔瞎的眼睛闭合在一起,看起来有些可怕。
这个箭手偷袭我的时候,我仿佛看到有人推了他一把,班婳拍了拍马儿,离得谢启临又近了些,是你推的他?
谢启临低着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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