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婳诧异地看着殿外,容瑕身上受了两处伤,她出来的时候,他还在昏迷,怎么会过来?她不自觉朝外走了几步,就见容瑕坐在步辇上,面色苍白如纸,就连嘴唇也是粉白色。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容瑕身边,沉着脸道:你不要命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跑出来gān什么?
乖,我没事。容瑕让太监把步辇放下,他轻轻握住班婳的手,让你受委屈了。
就这么几个蠢货,能让我受什么委屈。班婳离他很近,所以能够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按理说,伤口经过处理,是闻不到血腥味的,但容瑕从大月宫赶过来,肯定会牵扯到伤口,让血渗出来。
想到这,班婳沉下脸,难道连他也觉得,她会趁此机会夺得宫中大权,所以才会在受了重伤的qíng况下,匆匆赶过来?
容瑕握着班婳的手没有松开,不过他坐着,班婳站着,他并没有看到班婳的脸色。
杜九。容瑕声音有些虚弱,他刚醒来就听说有大臣闹事,婳婳xing子直,他担心婳婳会在这些老狐狸手中吃亏,便赶了过来。
微臣在。杜九同qíng的看了眼那些闹事的官员,这些人里面,有好几个人都是容氏一族的远支。原本陛下给他们一些闲职,是看在老爷的份上,现在他们竟然在朝上骂皇后娘娘是妖后,甚至还诅咒她不得好死,陛下如何还忍得他们?
把这些对皇后不敬的人全部打入大牢,容瑕声音更加小,他紧紧捏了班婳的手,才勉qiáng让自己神智清醒一些,出言诅咒皇后的人,视为对皇室不敬,先杖五十,再打入大牢。
杖五十,还有命在?
众臣心中一惊,见陛下这样,都明白了过来,这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会趁着陛下受伤的机会,来抹黑皇后的名誉。
一个有污名的皇后,又怎么配得陛下一心相待?到时候某些有野心的官员,便有理由奏请陛下纳妃,把前朝与后宫牵扯到一起。
聪明的朝臣想明白这一点,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寒气,只怕这次刺杀案,牵扯到的人不少。
朕的伤并无大碍,但也需要休养几日,朝中大事几位大人若不能做主,可以问询皇后,容瑕看着周秉安等人,皇后之命,便等同于朕。
臣等领命。
婳婳,容瑕勾了勾班婳的手指,陪朕回宫。
班婳怔怔地回握住容瑕的手,直到出了勤政殿的大门,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身受重伤,匆匆赶过来,竟只是为了替她撑腰?
他知道她不好处理容氏一族的远族,所以才会亲自开口?从今日过后,朝上还有谁怀疑他对她的感qíng,甚至会因为今日之事,她在朝上都会有发言权。
容瑕,你处心积虑夺得这个天下,为什么又对她如此不设防?
qiáng撑着到了大月宫地界,容瑕惨白着脸对班婳笑道:婳婳,朕有些困,想睡一会儿。
容瑕?!
班婳看着容瑕缓缓闭上眼,忽然想起祖母过世那一日,她也是这么笑着对她说话,但是闭上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过。
容瑕?!她面色煞白,捂着胸大口喘气,太医,太医,快传太医!
容瑕被抬到了龙chuáng上,御医们说他没有生命之忧,只是刚才挪动伤口裂开,又使了不少血。
班婳弯腰捡起地上的袍子,触手全是冰凉的血。她怔怔地看着chuáng上昏死过去的男人,胸口忽然一阵发疼,半晌才缓过神来。
娘娘杜九回头看到班婳的模样,愣了愣才道,陛下不会有大碍,请您保重凤体。
我知道,班婳垂下眼睑,本宫好得很。
她却不知道,此时她的脸上满是眼泪,面色煞白,又怎么会是没事的样子。
杜九却不敢再劝,他怕自己再劝,皇后娘娘便会哭出声来。身为主子的近侍,他很少看到皇后娘娘哭,更没见过皇后娘娘这个样子。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班婳现在的样子,但是他能感觉到,皇后娘娘对陛下的qíng意,定不会浅。
玉竹与哪些人有过来往,你查出来么?班婳走到chuáng沿边坐下,轻轻地握住容瑕的手。
见杜九没有说话,她转头看着他:怎么,又什么无法启齿吗?
娘娘,是安乐公主,杜九道,玉竹姑娘与安乐公主养的一个面首有私qíng,属下猜想,安乐公主大约是拿这个面首来威胁她,她才应了下来。
安乐一个失势的公主,怎么把消息传递到宫里?班婳语气平静得让杜九意外,是容家旁支的官员?他们看不惯陛下独宠我这个皇后,便选择了与安乐合作。只是安乐想要容瑕的命,而他们更想把刺杀的名头按在我的头上,所以安乐传递给玉竹的消息,被他们改了。
比如说让陛下受伤,却不致命,然后把刺杀的罪名按在我的头上。班婳冷笑,真是一场好戏。
娘娘,一切都是只是猜测,或许杜九说不出话来,或许真相并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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