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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中用的东西。”窦漪房说出这话,已经是大怒。

窦婴说:“兴许刘拙自己,知道这封书信在哪儿。他现在被劫持在宁和尘的手中,我们不敢妄动,又怕兵马太多,惊动了皇上,现在投鼠忌器,不能奈何,但是他们已经往雁门的方向去了,侄儿在那里已经安顿好,只要宁和尘敢去,必然是有去无回!”

“雁门?”窦漪房问,“那个佞臣之子,去雁门干什么?”

窦婴说:“你忘了,郅都,是雁门太守。”

“哦。”窦漪房微微扶额,手搭在椅子上,倒真有些倦了,说道,“对,我倒真的忘了。这倒是来寻仇来了。那他应该冲着我老婆子来,为何要为难我的拙儿?”

她又忽然醒悟:“那拙儿在他手里,岂不是很危险?”

“对。”窦婴说,“但也不是非常危险,因为宁和尘还要用刘拙来做人质,不会杀他,但是一旦到了雁门,那就未可知了。所以雁门之地,一定要拿下他。”

窦漪房说:“你知道他回雁门要干什么吗?”

窦婴:“微臣不知。但是前线探子来报,他的马上,背着一颗人头。”

“左贤王的头。”窦漪房说。

“太皇太后英明。”

窦漪房笑了,冷笑道:“哦,下一颗头呢,是我这个老婆子的吗?还是我的曾孙儿拙儿的?”

“谁的也不是,”窦婴说,“他要死在他爹死之处了。”

“当年郅都的儿子脱罪,”窦漪房长叹说,“我已经是仁慈,准许不可得山拿钱买了他儿子一条命,我的本意,是要诛他三族。你们都说,幼子无罪,宁和尘又是人才,我才准他上黄金台,入江湖,你们看怎么样,人家反过来要族我呢!”

窦婴说:“这……确实没能想到。”

窦漪房道:“我看着江湖,江湖,三教九流之人,已经目中无人了。朝廷大臣养的一群门客里,游侠有半数之多,他们杀了人,犯了法,谁管?难道上了一次黄金台,就有了免死金牌了?”

这问题,窦婴也回答不了。

汉匈之战也才仅仅七十年,而这江湖之乱,却已经长达百年。是秦朝的余孽,当年始皇帝都没能解决的问题,后世更束手无策。

从高祖时起,高祖为解决游侠之患,在各郡县诸侯国设立黄金台,谁能从黄金台上走下来,谁便算是入了江湖,从此是江湖人,而江湖人不能入朝堂,不能从商。并且,想从黄金台走下来,也并不容易,当年宁和尘一个七岁的少年,在黄金台上打败了三个十八岁的剑客,才半死地走下来。

黄金台不好上,也不好下。是退无可退的一条路。

窦婴说:“高祖当年设立黄金台,也是想给江湖人立一个规矩,说‘杀身成仁’。可这些真的从黄金台走下来的人,都是连命都可以舍去的,根本是不在乎祖宗王法的。游侠之患,确是大患。”

窦漪房停顿片刻,冷淡问道:“小皇帝是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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