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见谢勤之神色似有所松动,忙又反过头来扑上去抱着哥哥的手臂撒娇:“哥,你就让我见沈郎一次吧!就这一次,一次好不好?我只是想与他说几句话,若是今日不见,我心中掂着他,茶饭不思,睡也睡不好,你难道就忍心看着我日益憔悴,一病不起吗?”
“你……唉……”谢勤之宠溺谢茹,从来都拿她没办法,此时妹妹眼眶微红,正泪光盈盈地像幼时一样冲自己撒娇,他心中一软,最终只是叹息一声,算是愿意帮着自家妹子瞒过家中长辈,允她去见沈孟虞。
“你说的,就一次。不管沈孟虞与你说了什么,日后若无父亲允许,你再也不许偷偷跑出来见他。”
“好,我答应!我就知道哥哥你最疼我!”谢茹凭撒娇换来谢勤之退让,脸上神情瞬间从沮丧换做激动,整个人就如同肋生双翼的燕子,扑棱棱地向后寺飞去。
这只小燕子一边飞,一边不忘回头向还站在原地发愣的谢勤之呼唤道:“哥,你快来!我知道沈郎在哪里!听人说,他每年都会在先太后忌日来寺中上香祭拜,我可千万不能再错过了!”
谢勤之无奈,苦笑着提步追上去:“你跑慢点,别摔着了……”
直到谢勤之与谢茹二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大殿重新回归到只剩下木鱼声嗡嗡作响的静谧中,方祈这才掀开纱帘,鬼鬼祟祟地从廊柱后蹿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大殿门口,试图看清谢氏兄妹离去的方向。
然而也不知是谢茹带着谢勤之跑得太快,还是这栖玄寺中的翠障浓阴太过葱郁,他不过是慢了一步,抬眼望去殿前人迹杳茫,又哪里还有那二人的身影。
“唉,怎么走这么快……”方祈站在空荡荡的大殿门前,小声嘟囔了一句。
他有心跟上谢勤之他们,但是又不熟悉寺中道路。这殿前人迹罕至,连个可以抓着询问的人都没有,若要瞎走,又担心迷路,反倒错失八卦良机,如此种种问题堆在眼前,方祈一时也有些踌躇。
他的视线上下左右转了一圈,无果,最终也只能把微弱的希望寄托到身边埋头敲木鱼的哑僧身上。
只愿这位高僧仅是一窍未通,并非天聋吧,方祈心中暗暗祈祷。
他双手合十,一脸恭敬地站在哑僧面前,试探着开口道:“这位呃……这位大师,敢问您可知要祭祀先太后,是在哪个佛堂?又是去哪个方向?您若不便开口,可否与我指个方向,我有要事须得去追方才那一对兄妹,晚生这厢有礼了。”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是否应该捧柱香方才更显虔诚,却忽然听见那仿佛要从生敲到死、一辈子无休无止的木鱼声也在同时停了下来。
只见那端坐佛前修闭口禅的大师放下木锤,静静抬头,一双深如古井的眼睛缓缓睁开,褶皱纵横的脸上浮起的,是一个洞察一切的微笑。
慈眉善目的“哑僧”噙着笑意开口,一手轻抬,直接出言为这一位目瞪口呆的旁道小友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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