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说着,便觉得肚子好疼。
裴世泽越听越惊心,压着她的肩膀,低声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纪清晨哭地难受,她从得知这件事开始,便觉得安素馨服毒与她有关。她肯定是受不住那些流言蜚语,是她告诉她的。
裴世泽扬起头,憋住眼眶中的泪水,再低头,低声怒道:清晨,你抬头看着我。
纪清晨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该哭,她伸手擦了擦眼泪,她得安慰柿子哥哥。可偏偏一抬头,就看见裴世泽眼中的水光,他的眼睛本来就亮,此时更是亮堂地bī人。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谁都不会知道了。但你不要胡思乱想,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不过是说了一句话而已。没有人会因为一句话便自寻短见的,她更不会,裴世泽悲怆地说。
若是会的,她也不至于在那么多年前,跟着皇上离开。
纪清晨没想到他这么坚决果断地说出这样的话,她模糊地眼眶地抬头看他,问道:你不怪我吗?柿子哥哥?
沅沅,上次父亲拿剑要砍杀我,是你来救我的啊,裴世泽伸手抹去她小脸上的泪水,他说:这一世,旁人我不管,我知道,你是最重要的。
直到他说出:如果没有你,这一世这么漫长,怎么熬过。
纪清晨趴在他怀中,痛声哭了出来。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她看过他一个人孤独度过一世的模样。
明明他是那样尊贵的人,可是却能一整日地坐在书房里,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样地孤独,那样地形单影只。
前一世做孤魂时,还觉得有个人能陪着她可真好。可她却忘记了,她能看见他,他却瞧不见她。他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孤家寡人,就是他的前一世。
柿子哥哥,我不会叫你孤单一个人的,这一生我们都会在一起的,我不会丢下你,也不会提前离开你,纪清晨趴在他怀中,哭地凄凉。
远处似有钟声敲响。
**
宸妃突然去世,皇上哀痛,五日未曾上朝。
她在世时,一直在镜chūn园中休养,待死后倒是回了这座宫殿。长乐宫乃是早就准备妥当的,只是她一直未能搬进来,如今停灵在此,也算是叫她住上了一回。
皇上亲自下旨,册封宸妃为宸贵妃,陪葬帝陵。
三皇子qíng况却十分不好,那日他险些要砍杀了一帮太医,要不是殷柏然及时拦住,只怕他也是闯下大祸。可皇帝偏偏却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反而是夺了太医院院使的官职。
殷柏然知道皇帝这是迁怒,只得先安抚了院使,请他回家等候。待以后,必会给他求qíng。
殷廷谨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未见到,难免震怒。
帝王震怒,本就是雷霆雨露。
方皇后叹了一口气,宸贵妃的葬礼显然已有些逾制。只是方皇后此时也不好再规劝,她与殷廷谨的夫妻qíng分本还算深厚,可也确实是她竭力阻止安氏入宫。
如果知道她会这般做,方皇后都不知道,她会不会再那般qiáng烈地反对。
毕竟这史书上头,抢前朝皇帝老婆的,就连抢亲弟弟老婆的皇帝都有,安氏这般的也不是未有过。可是这会再想这些事qíng,早已无济于事了。
娘娘,皇上说守灵地人着实是太少了,杨柳是被杨步亭派过来的,他说这话的时候,都战战兢兢的。
按着规制这一百零八人哭灵,已是贵妃位分上能有的最多的了。可皇上却还嫌不够,杨步亭是个躲事的,就派了杨柳过来。
方皇后一听面色一愣,直接便道:你回去与皇上说,规矩不可废。这都是按着祖宗家法来的。
杨柳也没想到皇后会这样的qiáng势,登时张了张嘴。
倒是一旁坐着的殷柏然,摇头道:母后何必在这个时候,与父皇置气呢。更何况,父皇也是为了安抚三弟。
三皇子那xing子,竟是越发地方皇后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是那样地bào戾。
只是他到底不是自己教养的,如今又刚丧母,皇后也不好太过责备。
殷柏然倒是淡淡道:母后也别太过担心。三弟不过是太过悲痛,一时失了心智罢了。待日后慢慢走出丧母之痛,定不会再像如今这般的。
你身为大哥,要多关心关心他,方皇后叮嘱殷柏然。
说来,方皇后又提起他的婚事,说道:再过几个月便是你大婚的时候了,如今又撞上这样的事qíng。
到底是家里出了白事,不太吉利。
母后,儿臣的事qíng还是稍后再提吧,殷柏然苦笑一声。
皇后也是叹了一口气,摆摆手,不再提起。
**
这几日,长缨院里都是静悄悄的,便是平日里有些活泼的丫鬟,这会都不敢说说笑笑了。纪清晨坐在罗汉chuáng上,手里还拿着给裴世泽绣的中衣呢,上下眼皮便重地抬不起来。
还是杏儿轻声道:若是郡主累了,便去内室休息一会吧。反正离世子爷回来的时辰还早着呢。
这几日裴世泽越发地早出晚归,宫中正在办葬礼,虽说只是贵妃的,不过还是颇为隆重。所以这些日子,京城各家勋贵也都停了饮宴。况且贵妃的葬礼,到时候也是有规制的。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