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依旧坐在湖边的殷柏然,懒懒道:沅沅,别以为你声音说地小,孤便听不到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是吧,柿子哥哥,纪清晨狡黠地冲着裴世泽眨眼。
裴世泽上前恭敬道: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吧,殷柏然转过头,突然沉着脸问道:孤着你将方才元曦郡主说的话,再给孤说一遍。
纪清晨没想到他竟会这样说,当即便大喊道:柏然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别为难世子爷了。
当真是泼出去的水啊你,殷柏然在她额头上扣了一下,无奈地说。
倒是裴世泽压根就没在意,只瞧着殷柏然面前的钓竿,淡淡道:太子爷,着实是好兴致。
闲来无事,他回头瞧了裴世泽一眼,说道:你若无事,便也过来过来与孤一道吧。
纪清晨以为裴世泽会拒绝,可谁知竟是叫宫人拿了钓竿过来,在湖边坐下了。殷柏然坐了半晌,可是一条鱼都没钓上来。就算是贵为太子爷,可这些水里游的小东西,却也不给面子。
小太监正在旁边着急呢,想着怎么才能叫鱼儿上钩。可谁知裴世泽的竿子才甩下去没多久,就见那鱼线不停地抖,倒是殷柏然眼睛尖,喊道:上钩了,赶紧拉线。
裴世泽虽然不喜欢钓鱼,可也却瞧过旁人钓鱼,一竿子甩上来,站在旁边的小太监们都被甩了一头一脸地水。只见尺长的鱼在糙地上翻腾滚动着,两个小太监赶紧上前将鱼给抓住了。
纪清晨虽然站在另外一边,可还是觉得脸上被溅了好几滴水。
你倒是好运气,殷柏然瞧着小太监将那鱼捧起来放在水桶里面,这才笑着说道。
裴世泽这会又坐了下来,脸上到底是露出了点笑意,太子爷承让了。
这话叫殷柏然轻哼了一声,纪清晨反倒是双手托着腮继续安静地瞧着。裴世泽看了她一眼,温和道:沅沅,你累不累?
不累啊,纪清晨有点儿奇怪,她在这里坐着,有什么可累的。
只是裴世泽又说:乖,到旁边凉亭去歇一会,这里风大。
纪清晨歪头看着他,又瞧着旁边的殷柏然,知道他是要支开自个,与柏然哥哥说话呢。居然还跟她耍心眼,不过她一向听话,便是起身往凉亭去了,还特别贴心地将一gān太监宫女都带走了。
今日皇上与微臣说起了,火器营削减军费的事qíng,裴世泽声音里压着薄怒,显然他没想到,竟然真叫那帮文官上疏成功了。
裴世泽如今不仅是掌着火器营,还是京卫军的副指挥使,拱卫京城。这个位置还从未有过像他这个年纪的人,权势虽不至于滔天,可却也叫人不敢小觑。就连内阁那些个老臣瞧见他,都要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世子爷。
只是他没想到在,真有人有胆子敢踢他的铁板。
殷柏然盯着面前平静的湖面,他的钓竿又换了一回鱼饵,可是至今都还没一点儿动静。所以他轻声说道:火器营早已是树大招风。
可不就是,军费是别的营三倍,光是那火pào还有弓弩就叫人眼红。都是一样是西郊大营的将士,凭什么你就是吃香喝辣,我就只能跟着喝汤的份儿。
你近日可与张晋源谈过,殷柏然嗤笑一声,问道。
裴世泽一愣,遂即便明白殷柏然提点他的意思了。他以为是内阁瞧着火器营的军费太多,故意要给他下马威。可是却没想到,其实军中也有要给他使绊子。
我素来与张将军和睦,一向待他至敬,这话不是假的,毕竟当年西北与蒙古人的战事,裴世泽是张晋源的手下出头的,当年要不是他不拘一格提拔自己,只怕如今他还只是个世子爷,而非是掌握着实权的。
都说当局者迷,殷柏然倒没想到他竟然也会犯这样的错误。
当即便笑道:当年你是初生牛犊,更何况老国公在军中威望甚重。先皇封张晋源为征北大将军,本就不服众。他拉着你等于是扯上了老国公的大旗,自然会对你百般重用。如今你羽翼丰满,不仅掌着最重要的火器营,还在防务上cha手,你觉得他会容得下你?
如今朝廷未有战事,无外地在,自然是把jīng力都放在内斗上头了。
裴世泽心底还念着征北时的那点qíng分,却不知人家已经磨刀霍霍,准备动了他的老底。
倒是没想到张将军如今倒是胃口越发地大了,殷柏然冷笑了,他这个太子爷对谁都是温润可亲,一张嘴便如chūn风细雨。
上位者的温和宽厚,有时候也会被说成是懦弱无能。
这种说法虽没人敢当着他的面儿说,可是殷柏然多地是耳朵,自然会知道。不过他全然不在意,也不想想如今是谁当家。父皇正值盛年,一心图治,他这个做太子的若是咄咄bī人,成什么样子。
殷柏然不介意此时的温和,反正他心底自有一本账,只待日后徐徐图之。
倒是这会张晋源和裴世泽之争,却已经在眼前了。无论从何处考虑,殷柏然都是站在裴世泽这边的,可是他站却不是明站,更不能暗暗拉拢。
裴世泽身上的权柄太扎眼了,又是火器营又是京城防务。说句不好听地,若是谁想造反,头一个拉拢的反倒是他,而不是张晋源。
此时水面还是平静无波,倒是裴世泽轻声道:多谢太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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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大婚,可谓是举国同庆,那阵仗可不是哪家婚事能比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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