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都在,逸郡王也在,明争暗斗怕是难免的吧?就是在她谢家,这样人数齐全的家宴,也总会有暗cháo汹涌。
谢玉引是个偏于好静的人,十皇子侧妃那事,她以缘法不够为由给推了,就是不想沾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由。
无奈,妾室们若在宴上斗,虽则也算乱七八糟的事,她这做主母的却真不能以缘法不够把这元宵家宴给免了。
谢玉引想着这个叹了口气,撇撇嘴,又信手取了卷经书来读。
读了一会儿后,她叫来珊瑚:着人去传个话,元宵的时候让两位侧妃还有后头的各位早一个时辰过来,就说我请她们喝茶小坐。
珊瑚应了声诺,退出房门后叫两个宦官去传话。
片刻后,后院里涌动起了一股别样的热闹。
各王府的后院都是差不多的制式,拢共分四部分,王妃居正院、两位侧妃分居比正院略靠后的东西两院,再往后则还有几套并排而设的小院子,是位份更低的侍妾。
这几套小院子大多是三合院,与正侧妃的院子相比少一排倒座房。而且多是三两人住一套,鲜少有够格一人一套的时候。
逸郡王府里的六个侍妾就分住在两个院子里,眼下六个人聚到了一个院。四个相熟的老人在院子里坐着闲话家常,另两个是立新王妃时按规矩赐进来的,并未参与到这闲谈里。
石案边,王氏睃了眼西边的厢房,压了音啧嘴:我瞧那屋里人影晃来晃去的,这是试衣服呢吧?唉,到底年轻,穿什么都好看。
嗤,羡慕她们年轻,倒显得你有多老?江氏当即横了她一眼。保林王氏是两年前皇后做主赐进来的,今年十七,她可是当年郭氏立正妃时随进来的,比王氏还大两岁,但她可不想承认自己老。
不过江氏望了望西厢房后,也是叹气:这回这俩当真姿色不错,听说是定妃娘娘亲自给挑的。
江氏说得滋味难言。到底是亲娘啊,常言道妻娶德,妾纳色,正妃的德行如何一时看不出,新送来的这两房妾倒都是姿色顶好。
眼下抬到侧妃的尤氏也是定妃挑的,同样姿色顶好。
四人在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西厢房里,苏氏拿了支银钗搭在发髻上,对着镜子比了比,有些兴奋道:木荷,这支钗配那件玉色袄子可好?
木荷正将试完的衣衫挂好,听言忙抽空看了一眼,见那银钗上面除了几缕刻纹之外再无半丝点缀、一点镶嵌也没有,就皱了眉头:太素淡了吧
走近看了看后,更是道:奉仪娘子,这可是元宵佳节而后打量着苏氏的神色,又小心道,殿下也是要参宴的,娘子您用这钗子太素淡,往席上一扔都看不出来。
木荷觉得,席上和逸郡王坐在一起的是正妃,旁边是两位侧妃,然后是孩子,再往后才是她们这些侍妾。本来就够不显眼的了,想让郡王爷看见,只能靠自己显出来。
她当真有点替自家娘子着急。同样是立新王妃时进府的顾氏,在入府次日就被殿下召过一次了虽然只是因为殿下听说她棋艺了得叫去下了盘棋吧,但也好过苏奉仪这里见都见不到啊?
木荷便苦口婆心地劝苏氏:奉仪,您别觉得打扮素淡了反倒一枝独秀。咱离得远,这样素淡,再一支独秀殿下也看不着。
苏氏却还如视稀世珍宝似的捧着那支素钗:宴上离得远,殿下看不着。可是白日里咱要先见的人,是王妃啊。
木荷听言一愣,苏氏小心地将钗子收进妆匣里,衔着笑道:王妃在庵里住了十年,大抵不喜欢浓妆艳抹的。而后她转过头,带着点神秘似的问木荷,你说,是拼着宴席上让殿下瞧见更好,还是去王妃那儿小坐时,先跟她结个善缘更好?
顷刻间木荷觉得醍醐灌顶!
自然是跟王妃结个善缘更好,她以正妃的身份引荐妾室,逸郡王怎么也要给个面子见见,这比赌宴上那一时半刻要qiáng多了。
木荷心头一下就亮了,打开妆匣再度将那钗子取出来,跟苏氏说:我去帮娘子擦一擦,瞧着gān净,王妃才更喜欢。
☆、第4章 冲突
元宵当日,府里酉时开的宴。宴席设在了花园后的一方厅中。这时节尚无什么花可看,但前两日刚好下了一场不小的chūn雪,此时花窗半开,外面的雪景便映入厅中。墙头瓦当、刚抽了点绿芽的枝头都被覆上了一层绒绒的白,并无凄意的寒凉更衬得厅里暖融融的。
逸郡王府里的主人并不算多,目下总共也就两桌席面。靠后的一席是六个位份较低的妾室,前头的一席上,暂且只有两位侧妃和刚满两岁的长子在座。
逸郡王和正妃都还未到,这一席的主位空着。尤侧妃向外望了望,见仍不见人来,终于寻了个话茬来说:元宵佳节,何妹妹怎么也不带孩子同来?
府里现下就三个孩子,长子孟时礼是尤氏所生,何氏膝下的女儿兰婧还不满岁。最大的孩子则是从前的正妃郭氏留下的嫡长女和婧,四岁多,现在也是何氏养着。
但何侧妃今日一个孩子都没带来,听尤氏问起,她讪讪一笑:兰婧还小,我出来时她正睡得香,便索xing不扰她了。和婧她语中浅浅一滞,和婧那身子姐姐也知道,打从郭氏没了,她总三天两头就病一病。这不,前两天一下雪,又染了风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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