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犹豫着推了推她的肩头:王妃?
谢玉引猛一抽气,弹坐起来。
二人一站一坐地互望了会儿,她蹭下榻一福:殿下。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想家吗?
玉引心底搐得一阵疼。
她很想在家多住几日,母亲也想留她。可是大伯母说,两个人新婚燕尔,逸郡王就这般让她在家多留几日,可见是有对她多不满意了。
若殿下喜欢你,必是要催着你回去的。又或者他虽不那么喜欢,但你将府里的事打理得好,府里也是离不开你的。大伯母说到此处时,眼里甚至有些嫌弃,合着你这王妃做的,是哪样都没沾上。还是快些回去吧,至少让殿下觉得你心里还记挂着府里。旁的事,回头该改的改、该赔不是的赔不是,你现下还年轻,还来得及。
谢玉引想着这番叮嘱狠咬着嘴唇,许久后,终于艰难地开了口:殿下您您要歇息了吗?
?他发着怔,她的手已犹豫着探到他腰间的丝绦上。
孟君淮大感惊异,低眼滞了一会儿,她已将绦解了下来,手又摸到他的直裰系带上。
你等等!他蓦地反应过来,左手将她的手攥住,右手直接抚到她额上。
他认真感受了一下她额上的温度,然后摸摸自己的额头。
没发烧啊?摸起来明明比他还凉!
他蹙蹙眉,不理她的低头躲闪,弯腰qiáng对上她的视线,低笑一声:怎么了小尼姑?跟贫道说说?
☆、第24章 哭傻
玉引被他这自称逗得略一笑,转而就又沉郁下去。她摇摇头只说没事,孟君淮径自猜了起来:尤侧妃惹你不高兴了?
他太清楚自己这位王妃是什么脾xing了,入府到现在,她从来没讨好过他,突然如此,应是尤氏让她觉得不安稳了?
玉引还是摇头:不是
孟君淮只作未闻,直起身便道:杨恩禄,去东院问问怎么回事。
真不是!玉引赶紧拦他,见杨恩禄暂且停了脚才稍松了气。她静静神,告诉他说,跟侧妃没关系,跟府里的谁都没关系。是我今天回家,大伯母叮嘱我了些话,我一时没想明白,心里才觉得别扭。
孟君淮抱臂审视着她,凝神想了想,问得十分直白:你大伯母要你讨好我?
那倒也没有。玉引在他的注视下头都不敢抬,她就是教我怎么当好这个王妃、怎么当好殿下的妻子。
他维持着抱臂的姿势又审视了一会儿,忽而哈地一笑。
她抬眼看,他已转身走向案桌了。墙边那张huáng花梨一腿三牙方桌上放着茶水茶具,他将扣着的杯子翻过来,拎壶边斟茶边道:你大伯母又没做过王妃,你听她的?
背后的声音闷闷的,依稀透着点懊恼:但她是位很好的妻子,掌着谢家内务,从来没出过错。
他浑不在意地一耸肩头:你也没出过错。
啊?
玉引懵懵的,他端着茶盏转过身,她看看他倚靠着后面案桌的闲散样子,很不信地追问:我没出过吗?
你言行有失了还是戕害子嗣了?他说着立身踱向她,一步一句地认真给她数起了七出,yín?妒?盗窃?有恶疾?口多言?不顺父母?你都没有嘛。
她不知道怎么接口,看他步步bī近,就下意识地步步往后退。
孟君淮好笑地看着她一直退到了榻边,眼看她裙子都触到榻沿了,他不怀好意地略一倾身,仍想继续躲的她果然就坐了下去。
于是他蹲下身,凝视着她一字一顿:难不成你想到自己犯了无子这条?
刚把心放回去一些的谢玉引脑中咯噔一响,心就又提回了嗓子眼!
她果然有符合七出之条的大错吗?!这个很严重啊!
静等着迎接她哭笑不得的反应的孟君淮看了会儿,就发现她脸色白了。
然后好像并没有什么哭笑不得,他发现她真的慌神了。
王、王妃?他被她的qíng绪待动得也有点慌,咳了一声赶忙着补,我就随意一说,你随意一
听字没说出来,他看到她狠一咬嘴,眼泪滑下来了。
老天!
孟君淮瞬间要疯了。他不喜欢姑娘哭,但只是觉得心烦,并不害怕
这种哭得没声的qíng况却让他特别害怕!
府里的其他人,尤氏是属于边哭边闹的那种,他完全知道怎么哄,每次都是差不多的套路;何氏则是自觉犯错的时候容易哭,边哭边告罪,他也知道说什么;另外几个,则压根不敢在他在面前哭。
让他招架不住的这种哭法突然砸过来,孟君淮脑子里就空白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时该说点什么!
王王王妃?玉引?小尼姑?哎你别哭你听我说话音没落,她又一滴眼泪续了上来。
咝孟君淮gān瞪着眼倒抽了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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