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张惶地摇头。
孟时祺qiáng缓着劲儿,想压住那个荒唐的念头。可酒劲使劲往脑中冲着,他抑制了再三,终于还是溃败下去:我一直照顾你,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昏礼的昏不是错别字。
☆、第197章 教训
在八大胡同这种地方,有暖qíng酒并不稀奇。也未见得就是客人点了才会上,楼中老鸨自己也会察言观色,遇到心qíng不好的客人,常会主动上上一壶。
主要是因在这种地方,客人心qíng不好时动手打人不算新鲜事。若把人打坏了,不仅十天半个月不能接客,楼里还要在医药上花上一笔。而万一打破了相,就此再不能接客,楼里便只好将她转卖到更低一等的窑子去虽则也能赚回来一笔,可哪有留着好好的人当摇钱树使来得痛快?
是以许多老鸨在算过账之后都更愿意为客人上这么一壶暖qíng酒,有什么不痛快的您到chuáng上痛快去,折腾舒服了好好地离开。
翌日清晨,孟时祺和香盈陆续醒来后,便一齐陷入沉默。
斜阳的微光透过窗纸映照进来,光束里有些许浮尘在悠悠地飘着。香盈的目光定在那些浮尘上,第一次在想这样漂浮无依的感觉是不是很无助?因为她现在,就正觉得很无助。
她原本遥不可及的奢求,是有朝一日可以从莹月楼出去,嫁个人,或者自谋生路。这个奢求算来还是他给她种下的,而现下,他真正成了她的第一个客人。
香盈孟时祺的手从被子里探过来,握住她的手。
他的声音带着轻颤,唤了一声之后又静了好久,才说:你别怕,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香盈点了点头。
我会尽快寻个机会同家里说。孟时祺道,我父亲还有嫡母都是很好的人,兄姐的婚事都是选的他们喜欢的人。二姐夫家的门楣低,但因为她喜欢,家里还颇费了些周折去做安排。
他说着这些,竭力地想让香盈不那么害怕。香盈仍只是点头,而后默了半晌,坦然道:我不敢想嫁给你、做你的妻子如能离开这里,就是极好的了。
她从没问过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不是不好奇,而是不敢问。直觉让她觉得他家的门楣一定很高,她猜他家中可能在朝为官、也可能是肉文屋,但不论是哪一种,都不可能允许她这样的人做正妻。
所以,即便昨晚他们发生了那样的事qíng,香盈心里能盼的,也不过是他有一天能接她出去,给她一处安身之所;如若她不小心有了孩子,他的家人能允许她把孩子生下来。
而若他日后的正妻足够大度,肯把她的孩子接回府去养对她来说就是意外之喜了。更好的局面,于香盈而言想也不敢想。
不是她将事qíng想得太早,而是同行先人们走过的老路中,最好的也不过如此。
她已经听过太多。
可孟时祺却不赞同她这样讲,他执着她的手思量了会儿,沉沉地吁了口气:别这么说,日子还长,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
一瞬里,香盈因他的执着而眼眶一酸。
其实他一直很执着。她早已有些承受不住他这样帮她,觉得自己越欠越多,觉得自己还不起。可他还是一往无前地继续帮她,一再地说不在意她还不还,只是因为他把她当朋友看。
现在又是这样子,他的身份比她高了那么多,可他不嫌弃她,也不在乎什么别的,一味地想要对她负责到底,只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做是对的。
那我我等你。香盈只能这般答应下来。她笑了笑,孟时祺也笑了起来。
.
尤则旭是在一个多月后查清的八大胡同的事qíng。
那天他和夕珍刚去给和婧谢晟新降生的儿子庆完满月,踏出谢家大门,就见手下迎了上来:大人。
一本册子递到手里,尤则旭翻了两页后一凛:真是正经逛上了?
是手下的面色有点窘迫,我们寻着人后盯了一个月,逸亲王府的二公子最多隔七八日便要去一趟。不过也还好,他回回都只找同一个姑娘,没寻过别人。细打听了一下,那姑娘是被他包下了。
尤则旭听得眼晕,这还叫也还好?阿祺十四岁,就在青楼包一姑娘,这要到了四十不得住青楼里啊?!
他摇摇头将册子一揣,接着就琢磨这事儿该怎么办。
夕珍建议他立刻去和姑父说,最好跟姑母还有王妃也提一提。但尤则旭觉得这也不好,万一长辈们火气上来,揍阿祺一顿把他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虽然他觉得至少姑父和王妃不是那么bào戾的人吧但这事太大了啊,十四岁的孩子逛青楼去,搁哪家都得把家长气坏啊,此事不能跟寻常的小错比。
尤则旭就想先等等、再瞧瞧,琢磨着若有机会,自己先私下里给阿祺点警告。若他不听,再说下一步。
结果这一等就是半个月,其间锦衣卫也忙,他也没什么工夫私底下见阿祺。再因为这事提起心弦的时候,已然是手下回话说那位莹月楼的罗姑娘最近爱吃酸的时候了
听说什么炒红果、山楂糕、酸梅汤都没少买,除此之外,清淡慡口的杏仁豆腐、红糖凉糕之类的吃的她近来也都很喜欢。
这下,不止尤则旭眼晕,夕珍都跟着眼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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