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香盈低着头,肩膀绷得紧紧的,二公子的孩子跟奴婢没关系,奴婢记得的。
玉引呼吸一凝,又重重地喟出来,她抬手握了握香盈的胳膊:不说了,今日一道玩玩,你也放松些。
而后不过片刻,就见孟君淮带着一帮男孩绝尘而去,和婧蔫耷耷地回来,说阿祺不乐意去,玉引边笑她边看香盈的神色,终究是没法再说什么。
若能抛开一切礼数规矩,从私心上讲,玉引是希望能让那孩子认香盈的。可是,这道坎儿真的不能过,也没法儿过。
这个世道,男人成婚前便与侍妾婢子有个孩子,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凡府里不提母亲是谁,来贺满月、贺百日的宾客就都会默契地不多问,谁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亦不会觉得这事丢人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大家对此都很熟悉,熟悉到就连和婧她们,都没过问半句关于孩子生母的话。
但若公开说这孩子的母亲是青楼出身,则一下子就丢人了。无所谓香盈在跟阿祺之前是不是清白身子,他们一家子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现下这样坊间的议论是起不来的,只是实在苦了香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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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丈之外,一行人到了猎物常出没的地方就放慢了速度,边驭马边四处寻找。
阿祺心绪复杂,走了一段后压音叫了声大哥,阿礼回过头,就见他一勒缰绳往旁边去。
阿礼皱皱眉,随着一道过去,到了偏僻无人的地方,阿祺开口就道:哥,今儿父王看着心qíng不错。你说我要是要是跟他讨个锦衣卫的差事,怎么样?
锦衣卫的差事?阿礼皱眉,打量他一番,复问,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我就是觉得那边的差事表哥能做,我也能。阿祺这样道。
阿礼的神色便沉了些:三弟都还没开口呢,你别闹。
三弟已经是世子了,他当然不急。阿祺薄唇一抿,又松开,我也不是要争什么,我就是在想,若自己有些本事了,有些事或许好办些哥,咱们府的世子是三弟,长子是你,我注定没什么重担可担。那我想过好自己的日子,也不行吗?
你阿礼凝视着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继而苦笑,说来说去,你还是为罗氏。
阿祺没有吭声。
阿礼噙着笑摇了摇头,翻身下马,他便也下了马。兄弟二人牵着马一道走着,阿礼说:你守陵一趟,回来后知道为将来做些打算了,这挺好。但你这打算怕是想错了。
我就是想试试。阿祺神色黯淡,哥你不知道,这几天我一想到香盈在母妃那儿受过苦、在嫡母妃那儿也是婢女的身份,我就阿祺都不知道那种滋味如何言述,重重一叹,又道,你说这么下去,以后日子怎么过?阿箩慢慢大了,日后问我母亲在哪儿,我怎么说?就算这个可以骗她,那她去正院时见到香盈呢?还要香盈对她行礼吗?
他烦乱不已地说着,显然这几日已设想了许多将来的场景。阿礼一语不发地听着,待他说完,才吁着气道:但你若建功立业,就会更受瞩目。到时候,你觉得给她名分会比现在更容易吗?
可是我阿祺一下子被兄长说得懵住,滞了滞,难掩懊恼,那您说怎么办!
其实你要是狠得下心,这就不是个事儿。阿礼淡睃着他,别的府也不是没有和婢女生子的,当爹的狠得下心,做母亲的也就闹不出什么。
你说的那是在阿祺心里,那样做的简直就不是人!
他也清楚,别的府确实有侍婢生了孩子一辈子不给名分、孩子抱给别人养的,他不懂那些人为什么真能心安理得地让母亲对孩子施大礼,对他来说,那想想都可怕。
阿礼看着他的神色又说:你要是狠不下心呢,那也有辙。反正嫡母妃不是会苛待下人的人,你安心等等,等咱三弟当了逸亲王,你可以跟他商量商量这事儿。
阿祺:
他说:我也不能为了香盈就盼父王早日那什么啊!
哎,那就没办法了。阿礼口吻悠悠,眼见弟弟面上怒意一腾,又正了色,不是哥不帮你,是这事实在难变得更好。哥希望你静静心,别再节外生枝了,若不然罢了,倒霉的反正不是你。
倒霉的只有香盈。
阿礼这话在阿祺心里一刺,又毫无反驳之力。
是的,不论他尝试什么,只要错了,承担后果的都只有香盈。
他还不清楚母妃究竟对香盈做过什么,但母妃显然是容不下她的,否则不至于把她推给正院。至于正院那边,嫡母妃肯接着已是万幸,他不能再贸然去惹嫡母妃不高兴,否则香盈真就无处可去了。
阿祺一壁想着,一壁陷入沉默。阿礼瞧瞧他,也跟他一起沉默。
他这个当兄长的,当然希望弟弟的麻烦能解决,他也不想这么和稀泥,可眼下不是没别的法子么?
阿祺不惹事,香盈在嫡母妃那儿就还有个安身之所,阿祺若惹事,这事会怎么样可没谱。
他们的母妃那儿
呵,当初阿祺在守陵,那些事他不清楚,阿礼可知道不少。
具体的qíng状他没瞧见,但有一回,林斓从东院回来都吓哭了,他哄了半天才把林斓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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