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是要用手。
不一样啊,都跟你说了,那样才比较端庄!
端着猥琐假庄重?呸!九金这辈子最讨厌人家跟她比端庄!
九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王姐姐也是为了你好,要不然你去洗洗手也好。眼看王家千金被气得说不出话了,坐在九金右边的姑娘来帮腔了。
你们是嫌我刚才撒完尿没洗手吗?九金是故意的,她就是要粗鲁,就是要恶心死这群嗲声嗲气恶心她的女人,不要紧,我刚才用王姐姐擦汗的帕子擦过手了喏。
你话到一半,王家小姐就瞧见段子七闻声看了过来,只好换上笑脸,死憋着:不打紧不打紧,九姑娘要是喜欢,这帕子就送你了。
我才不要咧,自己尿尿之后擦过手的帕子,我要了做什么啊,恶心死了。九金很嫌弃地推开了那条帕子,还一脸厌恶的直摇头。
王小姐忍不下去了,猛地站起身,斥骂道: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野丫头,不就是走了狗屎运,被段夫人收作义女了嘛,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烂泥终究是扶不上墙的,傻子就是个傻子,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讲话,先掂掂自己的份量,你连跟我们坐同一桌用膳都不配!
那你换张桌子吧。九金实在很懒得跟她讲话,只想安安静静地啃自己的蟹,赏那边的jú花公子群。
这傻子还真是没教养,真是委屈段夫人和子七了。又有人按耐不住cha嘴帮忙了,也不知道生你的那一男一女是什么怪东西,多半是造了什么孽,做尽了坏事,说不定是禽shòu不如的那种,这才把你给生成了这样,痴傻也就算了,全身上下就连一个可取之处都没有。
闻言后,九金僵硬住了,原本握在手中的蟹滑落到了地上,她怔怔地看着前方,一言不发。顿时,周遭的人都涌起一股大事不妙的感觉。
哈哈半晌后,九金忽然溢出一声痴笑,转身用力地挥了那位王小姐一巴掌,跟着继续傻笑,起身又跳又闹,顺势很不客气地拉过那两个帮腔女人的手,奋力咬下去,咬得她自己都在颤抖。
吓得整个凉亭里的人四处逃窜,场面一时有些失控。
直到最后,她在一阵惊呼声中,掀翻了桌子,摊坐在地上静了下来。
这场闹剧没有历时多久,但已经足够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自然也包括段子七和段夫人。大伙谁都没敢去拉九金,直到她安静了,子七才慢慢靠近她,皱着眉,用手指小心翼翼地轻戳了下她的肩胛。
九金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段子七,眨着gān涩的眼,面无表qíng地垂下眼帘,咕哝:呵呵,我娘死了,被我爹杀死了,我爹还真是个禽shòu不如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胡话?人人都说九金傻,但是自从进段府以来,子七一直只觉得她只是思维比较跳跃,为人过于单纯,也算不上太傻。然而刚才那一幕,把他震撼住了,是真正地看见个疯丫头在犯傻,让他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有些无奈,又有些许的心疼。
九金没有回答子七的话,又继续傻笑。
说不上为什么,子七总觉得,她的笑容里不止是带着一股憨劲,还有浓浓的涩然。想来是在九金身上问不出什么了,他只好扶起她,问向一旁的那群大家闺秀们:你们刚才聊了什么?
没、没什么,我只是劝她小解完要洗手。然后她就生气骂人了,跟着就突然这样了。王家千金忙躲到自家爹娘身后,解释着,末了发现这话还不够又说服力,又赶紧向身旁的姐妹们求救:你不信可以问她们,九姑娘骂人可难听了,连我全家都跟着遭殃了。
闻言,一群姐妹团纷纷点头,谁都没空理会是非黑白,只顾着撇清关系。反正把过错推到一个傻子身上准没错,她就算反驳,也未必有人会信。更何况王家的势力不可小觑,谁都不敢得罪。
是这样么?子七将信将疑,尽管知道未必能从九金口中得知真相,还是下意识地问她,只是希望她能否认。
偏偏九金连犹豫都没就承认了,也许吧。
九金有些恍惚,也无力去解释太多。冷静下来后,再回想刚才自己的举动,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己以前会犯傻了,严格说起来,那并不是傻,是被人刨开心底深处的伤后,出于本能的反击。她还以为自己的脾气早就被磨平了,不管段子七怎么欺负她,都不会有愤怒的感觉了,原来不是这么一回事,只是她在乎的事qíng越来越少。
去道歉。
啊?沉寂了很久,突然有这么一句话飘进九金的耳中,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怔愣地看着段子七出神。
我让你去和她们道歉。他可以忍受她在家里头胡闹,但是并不代表别人也能像他那样纵容她。
子七,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九金的病,她也不想的。见状,段夫人赶紧上前去劝阻,冲着大家赔起了笑:实在对不住,你们就多担待她一点吧。
段夫人,她要是真傻也就罢了,只怕是装疯卖傻吧。一个傻子,倒还值得骂人的时候顺带捎上我们全家,子七要求她给我们家闺女道个歉也不过分吧。
偏偏有人就是得理不饶人了。王家那堆bào发户夫妻气焰嚣张地扫了眼段夫人,就是不愿给她台阶下。
好笑了,片面之词你要我怎么信?我的闺女,我比你们清楚的多,这丫头xing子是野了点,还不至于这么无理取闹。你们要有这功夫找我的茬,不如好好回去管教一下自己闺女,不要给脸不要脸。段夫人很护短,但前提是,她相信九金绝不会像王小姐说的那样蛮不讲理。事实上,这丫头根本是个没脾气的人,她要真懂得叫嚣骂人,也不会在一直被人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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