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让冬哥儿端上熬出油的粘稠米汤,喂给叶修吃。叶修吃完,歪在chuáng榻上,无力地闭着眼。
他这些天累极了,需要好好休息,众人皆喜笑颜开地悄悄离开,宋珺告诉沈墨瞳他就在楼下,有事叫他。
屋里便只剩下他们夫妻俩,有白色的阳光隔着窗纸透进来,长长地斜she在chuáng尾上,沈墨瞳听着叶修均匀的呼吸,只觉得从里到外暖洋洋的。
她坐在chuáng边的地毯上,托着脸,温柔静静地望着chuáng上的叶修。他的眉,他轻阖的眼帘,起伏的鼻线,青白的唇角,结合在一起如此这般的亲切熟悉,如此令人qíng生欢喜。
他白得几乎透明,雪雕般,瘦削没有血色。这几日极其凶险地损耗透支他的体力,他形销骨立,薄脆得如chūn江岸边消残的冰片,仿佛阳光一照,便会悄然坍塌,无声化水,消失无迹。
只是毕竟他的存在尚是如此触手可及的真实,他的睡颜苍白如此,但俊美如斯。
沈墨瞳只觉得内心间仿似有朵莲花正在盛开,随着叶修安静的呼吸,一尘不染的,破蕊舒缓绽放。
她便忍不住,轻轻地触向他的手指,然后,他十分乖巧无争的,任她把自己的手温柔握住。
沈墨瞳不由仰唇而笑,无声地把脸贴在chuáng边,内心里竟有一种从未有过却极为沁人的,很想去向全世界的人说却始终无法宣之于口的幸福与甜美。
叶修这一觉,睡到日头偏斜才醒来,沈墨瞳给他喂了煮得烂软粘稠的米汤,宋珺看了脉,陆小悄剪了几朵开得新鲜的jú花来,承影坐了坐,说外面的一切都正妥当安置,洛欢在一旁啥也不说,笑眯眯地在chuáng头椅子上歪着。
一时间众人到齐,说话都细声细语的,屋里安静,其乐融融。叶修虚弱疲惫,众人也都知道不能打扰,耽搁了一会儿,纷纷起身告辞了。
叶修握住沈墨瞳的手,望着她道,墨瞳儿瘦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只这一句,已是万千qíng意。沈墨瞳温存笑着,她说,相公才辛苦。
她的笑容浓酽,语声既柔且软,目光明亮的,仿佛由内而外透着光,仿佛chūn暖花开贮着蜜。
叶修也不说话,只将自己偎在沈墨瞳的腿上,抱着她,闭上眼,猫儿一般温顺依恋。
宋珺为他服了安神补气的药,叶修很快睡着了,两排睫毛在他脸上印下淡淡的yīn影,如一个纯良无害的婴孩般,娇嫩脆弱得让人的心软得发疼。
沈墨瞳也睡了个香甜美觉,有一瞬间还模糊地意识到这一觉如此悠长,然后猛地清醒了,想到叶修,心陡然坠了一下。
不想一睁眼,叶修正枕在咫尺相近的地方望着她,如一头温驯安静的小鹿般,眼神清澈温柔。
沈墨瞳心一下子回到肚子里,顿时安定了,还瞬间温暖甘甜了。叶修见她醒了,遂微微一笑。
枕间的笑容虽浅,却爱宠柔深,沈墨瞳便顿时觉得,自己的相公笑得如晴朗的秋旻一般温暖明媚。
轻轻地伸出手去,与他十指jiāo缠,相扣,沈墨瞳嫣然笑着,柔声唤道,相公。
柔qíng脉脉四目相对的时间太过于温存美好,好得沈墨瞳忍不住想凑过去,贴近他,厮磨上他瘦削的脸庞与肩颈。
如此熟悉的体味气息,但如此的削瘦单薄,单薄得让沈墨瞳又有瞬间苍凉心酸。
叶修虚弱得不能张臂抱她,不能好好地和她说话。他蹭了蹭沈墨瞳的脸,为了节省力气不得不闭上眼睛,说,墨瞳儿,吻我。
沈墨瞳怔住,然后微笑着,吻他露出的锁骨,吻他的脸,吻上他的唇。
吻如蝶恋花般,清浅而软。
叶修闭目躺在枕席间,没说话,但微微翘起的唇,表示他很满足快乐。
宋珺jīng心地打理汤药饮食,叶修气色渐好,人一点点活转下来,一个多月的时候,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也能和人说说话了。
一直是沈墨瞳在身侧照顾。叶修第一次要夜壶,他只一个眼神沈墨瞳便懂了,她上前服侍他,她很娴熟,他很自然。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般娴熟自然,老夫老妻般的默契。
叶修不能,也没有人敢给他随便吃东西。他的药归宋珺,他的饮食会君楼的厨子做好,宋珺再把关,唯有菜汁,沈墨瞳自己做。
菜是问心阁自己种的,被宋珺严格检验过,送到房里,叶修便看着沈墨瞳做,然后很乖地一口一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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