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欢跳脚,承影不由暗笑,此时忙正色道,是,那易卿阳来去匆匆,除了东庄那儿留下点无关紧要的痕迹,到处寻不见踪影了。该是易了容,混迹客商里了。
叶修看了看陆小悄,沉吟半晌,说道,小悄安然无恙,或许这次易卿阳不是冲着我和你嫂嫂而来的。
承影忖度着道,先生的意思是,他若有更深的图谋,不会约了小悄来打糙惊蛇?
洛欢道,说不定那傻丫头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胳膊肘往外拐还不知道帮谁的忙呢!
陆小悄道,二哥你说谁胳膊肘往外拐!
叶修道,好了,都给我少说几句!
众人一时不吭气。叶修道,就你们都是人jīng,别人便都是傻子?易卿阳会无备而来等着被我们捉住?小悄是自己去了,见了易卿阳,若不是自己去,你们以为易卿阳会出现么?他自投罗网图个什么?
洛欢不由气闷,哼了一声,敢qíng我们都是白忙活,让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才对!
叶修便笑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眼下没他的踪迹,并不代表他便真的善罢甘休了,他这样摆了小悄一道,人是找不到了,但其实没走,也说不定。
洛欢哼了一声,喝水。
承影道,先生,你为小悄看过了么?她喝了易卿阳的酒,当真没事么?
陆小悄本来委屈得泪眼汪汪的,听承影一问,眼睛更湿了,不由感激地望了承影一眼,心想还是承影哥哥知道心疼我。
叶修抚了抚陆小悄的头,对承影微笑道,没事,我仔细看过了。
承影道,有没有是那种暂伏体内的毒,眼前无事,日久毒发却要受人控制的?
陆小悄这回着急了,承影哥哥!
叶修道,这丫头从小没少往毒药房里钻,我也潜心教过她,不至于中没中毒都分辨不出。
洛欢道,就是因为这也学过那也学过,仗着点小聪明自以为自己比别人高,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摇,还人人宠爱忍让,聪明反被聪明误,大哥我跟你说这丫头再不管教早晚闯出点祸端来!
陆小悄不敢还嘴,低着头偷偷抹泪。叶修叹了口气,说道,洛二我不是不让你管她,只是她这么大姑娘了,过几个月就及笄了,你还像对个小孩子似的,宠起来没边,火了一顿打骂,洛二你也别恼,我这不是要护着她,只是这教孩子不能这么教的。
洛欢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丫头人前乖得像猫,一转脸张牙舞爪的小豹子,鬼心思多着呢,打着骂着还降不住,看她在你面前卖巧装乖,你倒说说谁能束缚得了她!
叶修道,小悄是有这些毛病,是该指正她,她偷着闯暗器房,你打得那般狠,我也没说什么,这些年你督促她练功,她偷懒挨你教训的,我也没拦着,像上次那样带着笔钱离家,你要打她,也应该,可这回的事,小悄纵然有错,你不会好好说么?她这么大人了,好赖话听不懂?你把道理说通了,她自然听了不会再做了,非得打着骂着才能算数?
洛欢道,这么明摆的道理她不懂啊,就是明知故犯自信轻敌,难不成还得惯着她!我爱孤身犯险,可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敢跟我比啊,我犯错自罚了六十杖,她我便打不得了?
叶修便笑了。大概是大家都想起了他那六十杖,也都跟着笑了,就连陆小悄也埋头偷笑了两声。
洛欢不禁也笑了,对陆小悄道,你还敢笑,看呆会儿我罚你不止六十杖。
叶修道,小悄轻敌是无知,我看你才是明知故犯。刚才我把她准备迎敌的招数,都一一破解了,这丫头方知道后怕,知道以易卿阳的段数,要掳走控制她不算什么难事,是真心知错了,我便代她求个qíng,洛二你这回别打了,改罚吧。
洛欢道,如何罚?
叶修道,断她的零花钱,禁足三个月,除了学堂铺子哪儿都不许去。早晚潜心练功,三个月再练不出第二段,回头再狠狠打。
陆小悄哀声道,哥!
叶修望着她道,还不快过去,跟你二哥好好认个错去!
陆小悄迟疑了片刻,哦了一声,低头下chuáng站在洛欢面前乖声道,二哥,小悄真知错了,你原谅我吧。
洛欢道,知错了站一边去!
陆小悄遂低头站在他身侧,洛欢道,倒茶!
陆小悄一溜烟去倒茶,叶修笑语道,这才对嘛,孩子本来心里后怕得不得了,想要人安慰疼爱,你还非打着骂着不能饶,是想让她怎么着?
洛欢捧着热茶呷了一口,笑盯着陆小悄,对叶修道,那厮若真的不设局来谋害你,此番来,你说他不是真看上咱们家小悄了吧?
陆小悄给承影斟茶的手一晃,茶泼了出来,她回头跺脚恼羞成怒道,二哥!
洛欢笑,再过几个月小悄及笄了啊,现在也该着手准备了,到时候遍邀天下名门正派,二哥好好在里面给你挑门亲事!你可千万别理易卿阳那个小白脸!
一行人终于笑闹着散去了,亥时已过,叶修疲惫地卧在chuáng上,闭上眼。
沈墨瞳在他身边躺下,他靠着沈墨瞳的肩,无力地叹息道,弟妹不省心,三更半夜的,还得料理这些家务事。
沈墨瞳弯唇笑,偎着他没说话。有一个瞬间她以为叶修睡着了,不想叶修突然轻声道,你说易卿阳这次gān什么来了?
外面的风细细,叶修的声音在暗夜里,低浅得宛如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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