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好奇,除了我,谁还会知道你们的事。
好奇?重复着这两个字,筠落燕心里不禁有些恼怒,或许你对我今天在晋王府看到的,才更该好奇。
听到筠落燕的这句话,黑衣男子本能的向前走了几步,他的直觉告诉他,筠落燕接下来要说的,一定是对于他至关重要的信息。
感觉到身旁男人微微散发出来的焦急qíng绪,筠落燕缓缓开口,你要找的人,如今就在晋王府。
如遇晴天霹雳,黑衣男子踉跄的后退几步,似乎无法理解,又似乎明白了什么。晋王府,难怪他寻遍了整个开封,都找不到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林宓的事?
我只是认为没必要,如果真如你说的你已经放下了,这件事告不告诉你,根本没有区别。被从思绪中拉回的黑衣男子语气依旧冷静,并未因为筠落燕之前所说的话而改变。
你想到这个男人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筠落燕将已经滚到嘴边的咒骂生咽了回去。总之,我要你办的事,你尽快办完。
你想做什么?他并不认为筠落燕只是单纯想知道这些贪官污吏是谁。
黑眸依旧紧盯烛火不放,仿佛是在盯着仇人一般,沉默良久,紧闭的薄唇才淡淡吐出几个字,封住所有知qíng人的嘴,保林宓。
四川万县林府
时至初chūn,林府也变得chūn意盎然。
一个又一个丫鬟进出忙碌着,一个又一个的奴仆在林府中奔走着,人们已从厚重的冬装中解脱,换上了轻盈的chūn装,显得格外清慡。
何芳子独自一人坐在鲤鱼池旁,贯彻着府内的变化,chūn日总能给人带来jīng神的。望着丫鬟们的jiāo头接耳,奴仆们的奔走相告,何芳子发现了一个好笑的现象,每当府里的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相遇,都会迫不及待的跑过去问一句话,若是被问之人显出惊讶的表qíng,便会被告知一连串的事来,于是那人的表qíng由惊讶变为震惊,再变为喜笑颜开,其中还掺杂着些许不解
什么事呢?看着他们,何芳子竟也好奇起来,瞧他们一个个的样儿,该是件大事
穿过小径,凤钗提着裙摆小跑着寻找自己小姐,她刚从其它丫鬟那里听了个大新闻,这就急着要告诉小姐,可她家小姐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搜寻的目光停留在立于池旁的人儿身上,凤钗长叹一口气,原来在这偏僻的角落里,可让她一通好找。小姐!
从袖中掏出手帕拿给来者,何芳子猜想她一定是要像其他人一样要告诉自己一件大事。
清清嗓子,凤钗抬头询问:小姐,你,你知不知道那个因为一路上跑得有些急,凤钗说话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说不完整。
不知道,凤钗你告诉我吧。学着那些她刚刚观察的人的反应,何芳子摇了摇头。
嗯。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凤钗脸上绽出笑颜,顺顺气,准备开始长篇大论。我听丫鬟们说,那开封和咱们万县的许多官爷都被撤职收押,有的老一点的都告老还乡了。
哦?柳眉微皱,何芳子似乎能理解那些丫鬟们惊愕的缘由了。
官府那边也贴出了皇榜,说是说是因为
凤钗表qíng显出一丝迟疑,何芳子看着好笑,这丫头这会儿脸上表现出的矛盾与困惑,真是一点也不逊于刚才那帮丫鬟奴仆们,可说是一模一样。因为什么?你快说,别掉我胃口。
说是因为涉嫌买卖官衔一案。凤钗奉上答案。
买卖官衔?何芳子也不由得显出担忧与困惑,那少爷他以她刚才的观察看来,这事该是个好事,至少不是个坏事,因为每个得知这个消息的人,都未露出焦急。
小姐放心,少爷他没事。怕自家小姐担心,凤钗赶紧开口解释。今儿个老妇人受到少爷的家书,家书上说,少爷有晋王府护着,如今他是王爷的人,没人敢动他。
王爷的人?柳眉深锁,何芳子开口询问,却又像是在自问。
以为小姐是在问自己,凤钗径自说起来,是啊,要说也怪,算起来,少爷前去开封也就三个月的时间,居然这么快就能攀上王爷这个靠山,还能逃过这个打劫。说起来,筠爷他也忽的住口,凤钗转身盯向自家小姐,眼中尽是惊诧。
接收到她询问的目光,何芳子淡淡开口。你认为是他做的?
小,小姐
就算是他做的,我也无法谢他或许,这也并不关他,也不管我的事。将披在身上的披肩拉得稍紧一些,何芳子向西厢走去。毕竟是初chūn,风chuī起来还是有些凉,还是回去房里歇着吧。
是,小姐。收到命令,凤钗赶紧快步跟了上去,望着小姐此时略显苍白的脸,凤钗只能静静跟着,不敢再发一语,怕是那句话说错了,惹得小姐更伤心。
回房的路上,何芳子并没有让自己沉浸在思绪当中,在林府生活的两年来,她已渐渐学会了封锁思绪,不去想,不去意会,便是最大的解脱。
慢步向西厢走着,迎面走来了老妇人的贴身丫鬟,说是丫鬟,却也有五十多岁了。
见她是冲着自己而来,何芳子识趣的先打招呼,庆姨。这是她们对她的称谓,可想,他们这些做妾的,地位竟不及一个老丫鬟。
少夫人。被称为庆姨的女人回以笑容,老妇人让奴婢专程来告诉少夫人,少爷派人捎家书来说,下个月初,咱们就要起程前往开封,请少夫人准备准备。
多谢庆姨相告。顺从的回答,何芳子的目光尾随中年女人,直至她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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