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冷眼瞧着,即使有怜悯之心,也不会施舍分毫给他。世事轮转,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丽贵嫔行事气xing多有华妃之风,只是脾气更bào戾急躁,喜怒皆形于色,半分也忍耐不得,动手教训奴才也是常有之事。曹容华想是见的多了,连眉毛也不抬一下,只劝说:丽姐姐为这起子奴才生什么气,没的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丽贵嫔道:只一心攀高枝儿,朝三暮四!可见内监是没根的东西,一点心气也没有,一分旧恩也不念着!难道是本宫薄待了他么?
曹容华听她出语粗俗,不免微皱了秀眉,却也不接话,只拿着绢子拭着嘴唇掩饰。
丽贵嫔歇一歇,恨恨道:如今这些奴才越发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吃里爬外的事竟是做的明目张胆,当本宫是死了么?不过是眼热人家如今炙手可热罢了,也不想想当年是怎么求着本宫把他从那活死人墓样的地方弄出来的?如今倒学会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一出了!
话说的太明了,不啻于是当着面把我也骂了进去。气氛有几分尴尬,曹容华听着不对,忙扯了扯丽贵嫔的袖子,轻轻道:丽姐姐。
丽贵嫔一缩袖子,朝我挑眉道:本宫教训奴才,倒是叫莞嫔见笑了。
说话间康禄海已挨了四五十个嘴巴,因是当着丽贵嫔的面,手下一分也不敢留qíng,竟是用了十分力气,面皮破肿,面颊下巴俱是血淋淋的。我见他真是打的狠了,心下也不免觉得不忍。
脸上犹自带着浅浅笑意,仿佛丽贵嫔那一篇话里被连讽带骂的不是我,道:既是贵嫔姐姐的奴才不懂规矩,姐姐教训便是,哪怕是要打要杀也悉听尊便。只是妹妹为贵嫔姐姐着想,这上林苑里人多眼杂,在这当子教训奴才难免招来旁人闲言碎语。姐姐若实在觉得这奴才可恶,大可带回宫里去训斥。姐姐觉得可是?
丽贵嫔方才罢休,睨一眼康禄海道:罢了。说罢朝我微微颔首,一行人扬长而去了。
康禄海见她走得远了,方膝行至我跟前,重重磕了个头含愧道:谢小主救命之恩。
我看也不看他,你倒乖觉。
康禄海俯在地上,小主不如此说,丽主子怎肯轻易放过奴才。
扶了槿汐的手就要走,头也不回道:丽贵嫔未必就肯轻饶了你,你自己好自为之。
小主我停住脚步,有风声在耳边掠过,只听他道:小主也多保重,小主才得恩宠就盛极一时,丽她们已经多有不满,怕是
康禄海犹豫着不再说下去,我缓缓前行,轻声道:要人人顺心如意,哪有这样的好事?我能求得自身如意就已是上上大吉了。
小允子见我只是往前走,神色岿然不动,犹疑片刻方试探着道:丽贵嫔那话实在是
嘴角浮起一道弧线,这有什么?我还真是喜欢丽贵嫔的个xing。小允子见我说的奇怪,不由得抬头瞧着我。
宫中历来明争暗斗,此起彼伏,哪一日有消停过?只看你遇上什么样的敌手。丽贵嫔这样的xing子,半点心思也隐藏不得,不过让她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已。反倒是那些不露声色暗箭伤人的才是真正的可怕。
暗自咬一咬牙,昨夜才承宠,难道今日就要竖下qiáng敌?丽贵嫔也就罢了,可是谁不知道丽贵嫔的身后是华妃。只有在这宫里存活一日,即便尊贵风光如皇后,怕是也有无穷无尽的委屈和烦恼吧,何况我只是个小小的嫔妾,忍耐罢了。
棠梨宫外乌鸦鸦跪了一地的人,眉眼间俱是掩抑不住的喜色。斜眼看见huáng规全也在,心里暗自纳闷。才进庭院,就觉棠梨宫似乎与往日不同。
huáng规全打了个千儿,脸上的皱褶里全溢着笑,声调也格外高:恭贺小主椒房(1)之喜,这可是上上荣宠,上上荣宠啊。说罢引我进了莹心堂,果然里外焕然一新,墙壁似新刷了一层,格外有香气盈盈。
huáng规全道:今儿一早皇上的旨意,奴才们紧赶慢赶就赶了出来,还望小主满意。
槿汐亦是笑:椒房是宫中大婚方才有的规矩。除历代皇后外,等闲妃子不能得此殊宠。向来例外有此恩宠的只有前朝的舒贵妃和如今的华妃,小主是这宫中的第三人。
椒房,是宫中最尊贵的荣耀。以椒和泥涂墙壁,取温暖、芳香、多子之义,意喻椒聊之实,蕃衍盈生。想到这里,脸不由得烫了起来。多子,玄凌,你是想要我诞下我们的孩子么?
huáng规全单手一引,引着我走进寝殿:请小主细看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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