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嗤笑一声:这样的奴才连照顾惠嫔周全也不能,怎么还能让他们继续留着伺候,莞嫔未免也太放心了。说罢冷冷道:何况千鲤池于我宓秀宫不过百步,在本宫宫禁周围出的事,本宫怎能轻饶了过去。
越听越不妥,内心反而有了计较,赏罚得当是理所当然,可是娘娘若杀了他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事qíng出在宓秀宫附近于娘娘威严有碍才如此恼怒,并非只为惠嫔溺水。取两个奴才的命事小,可伤了娘娘的名誉事大。还望娘娘三思。华妃眼中jīng光一轮,微微咬一咬牙沉思。
说完我只瞧着玄凌,若他不出声,这番话也是白说。果然他道:莞嫔的话也有理。先饶了他们俩,若惠嫔不醒,再打发去了bào室不迟。
玄凌说了话,华妃也不能再辩。采月和小施听我与华妃争执,早吓得人也傻了。冯淑仪催促了两次,才回过神来谢恩。我轻轻吁了一口气,还好。
见华妃脸上仍有忿意。转念一想,华妃不是要杀我们的人么,那么,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施其身。我走近玄凌身边,轻轻道:臣妾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你说。
惠嫔姐姐落水原因尚且不明,可必定是侍卫救护不及才会呛水太多昏迷不醒。依臣妾的意思,不如撤换了宓秀宫的守卫另换一批。否则,这次是惠嫔姐姐,若下次再有什么不当心的伤及了华妃可如何是好呢?
华妃听我如此说,立即道:莞嫔适才不是说要将功折罪么?怎么现在又要换我宫苑的侍卫,岂非赏罚太有失偏颇?有护短之嫌。
我微笑道:华妃娘娘多虑了。我也是为了娘娘着想。皇上一向爱重娘娘,怎能让这样一般粗心懈怠的奴才护卫娘娘宫禁,置娘娘于险地而不顾呢?况且只是换一批侍卫并不算是惩罚啊。转而向玄凌道:臣妾愚见,皇上勿要笑话臣妾见识短浅。
玄凌道:你说的极是。朕差点忽略了这层。就让李长明日换一批jīnggān的侍卫过去戍守宓秀宫罢。
华妃脸色不好看,极力忍耐着再不看我,也知道事qíng无转圜之地,她身边的侍卫必定要被替换了,遂不再争。换了笑脸对玄凌道:多谢皇上挂念臣妾。又道:臣妾带了两支上好的山参来,压惊补身是再好不过的。叫人给惠嫔炖上好好滋补才是。
玄凌点一点头,华卿。你成日惦记着六宫诸事,这么晚还要劳神,早点回去歇息吧。
华妃温婉巧笑道:皇上明日也要早朝呢,不宜太cao劳了。臣妾出来时叫人炖了一锅紫参野jī,现在怕是快好了。皇上去用些子再歇息吧。
玄凌笑道:还是你细心。朕也有些饿了。转头看我,莞卿,你也一同去用些。华卿宫里的吃食可是这宫里拔尖的。
华妃只轻轻一笑:皇上这么说,实在是叫世兰惭愧了呢。妹妹也同去吧。
哪里是真心要我去,不过是敷衍玄凌的面子罢了。玄凌这一去,多半要留在华妃宫里歇息,我怎会这样不识相。何况眉庄这里我也实在是不放心,必定要陪着她才好。遂微笑道:臣妾哪有这样好口福,不如皇上把臣妾那份也一同用了吧,方能解了皇上相思之苦啊。
华妃含笑道:瞧皇上把莞嫔妹妹给惯的,这样的话说来也不脸红。
玄凌道:朕哪里敢惯她,本来就这样子。再惯可要上天了。
我笑道:臣妾说呢,原来皇上早瞧着臣妾不顺眼了呢。皇上快快去吧,野jī煮过了就不好了。臣妾想在这里照顾惠嫔姐姐,实是不能去了。
玄凌道:好吧。你自己也小心身子,别累着了。
华妃笑道:那就有劳莞嫔和淑仪。说罢跟在玄凌身后翩然出去。
夜已深了。我见冯淑仪面有倦色,知道她也累了,遂劝了她回殿歇息。独自用了些宵夜守在眉庄chuáng头。
心里泛起凉薄的苦涩。刚才,多么和谐的妃嫔共处、雨露均沾的样子,仿佛之前我和华妃并未争执过一般,那样的和睦。嘴角扯起浅浅的弧度,野jī紫参汤,华妃还真是有备而来。
眉庄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我取了手巾替她擦拭。眉庄,这事qíng来的突然,来不及在心里好好过一过理清头绪。现下夜深人静,正好可以慢慢想个清楚。
眉庄未醒,自然问不出什么。若是眉庄迟迟不醒,华妃又要惩罚采月和小施就再无理由可阻拦了。
我唤了采月进来,问道:采月。你跟着你家小姐恁多年,也该知道我与你家小姐的qíng谊非同一般。
采月尚未在适才的惊吓中定下神来,听得我如此说,忙要下跪,我急忙拉住她。她呜咽道:奴婢知道。要不是这样莞小主怎肯为了奴婢与华主子力争,要不是小主,奴婢连这条命也没了。
我叹一口气,道:你知道华妃为什么要这样严惩你们?其实,你和小施也罪不至死,何苦要打发你们去bào室,分明是要你们往死路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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