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听她说完眉头紧紧锁起,关切问:你也见到了吗?没吓着吧?
华妃轻轻摇了摇头,多谢皇上关怀。臣妾因在车内,并未亲眼看见。
我瞥眼看她,华妃一向好qiáng,虽然嘴上如此说,可是她说话时十指紧握,jiāo绕在一起,透露了她内心不自觉的惶恐。
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只有自己能察觉的微笑,能害怕就好,只要有人害怕,这台戏就唱的下去。
皇后也是满面愁容,道:臣妾问过昨晚随侍那些宫人了,也说是见有鬼影从车前掠过,还在丽贵嫔身边转了个圈儿。难怪丽贵嫔如此害怕了。
玄凌突然转向我道:婉仪,你如何看待这事?
我起身道:皇上。臣妾以为鬼神之说虽是怪力乱神,但冥冥之中或许真有因果报应,才能劝导世人向善祛恶。
华妃冷冷一笑:听说婉仪前些日子一直梦魇,不知是否也因余氏入梦因果报应之故。
我抬头不卑不亢道:嫔妾梦魇确是因梦见余氏之故,却与因果报应无关。嫔妾只是感伤余氏之死虽是自作孽不可活,但归根结底是从嫔妾身上而起。臣妾实在有愧,这是臣妾自身德行不足的缘故。说到末句,语中已微带哽咽。
这一哭,三分是感伤,七分是感叹。这后宫,是一场红颜厮杀的乱局。我为求自保已伤了这些人,以后,只怕伤的更多。
玄凌大是见怜:这是余氏的过错,你又何必归咎自己。狂风摧花,难道是花的过错么?
眼泪在眼眶中闪动,含泪向玄凌微笑道:多谢皇上体恤。
玄凌道:朕先去瞧丽贵嫔,一切事宜等丽贵嫔醒了再说。
几日不见动静。人人各怀心事,暗中静观凤仪宫一举一动。
想起小时候听人说,但凡海上有风bào来临前,海面总是异乎寻常的平静。我想如今也是,越是静,风波越是大。
消息一一传来:
玄凌去探视丽贵嫔时,丽贵嫔在昏迷中不断地说着胡话,玄凌大是不快。
玄凌旨意,除皇后外任何人不许探视丽贵嫔。
丽贵嫔昏迷了两日终于苏醒,帝后亲自问询。
丽贵嫔移出凤仪宫,打入去锦宫冷宫。
三日后的清晨去向皇后请安,果见气氛不同往日,居然连玄凌也在。诸妃按序而坐,一殿的肃静沉默。皇后咳嗽两声,玄凌神色倒平常,只缓缓道:丽贵嫔自册封以来,行事日益骄奢yīn毒,甚是不合朕的心意。朕意废她以儆效尤,打入冷宫思过。
我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华妃,她的脸色极不自在。以她的聪明,必然知道是丽贵嫔醒后帝后曾细问当夜之事,必定是她说漏了什么才招来玄凌大怒废黜。
其实当日之事已十分明白,丽贵嫔是华妃心腹,既然向我下毒之事与她有关,华妃又怎能撇得开gān系。
丽贵嫔,还真是不中用,经不得那么一吓。可见做贼心虚这句话是不错的。
玄凌看也不看华妃,只淡然道:华妃一向协理六宫,现下皇后头风顽疾渐愈,后宫诸事仍jiāo由皇后做主处理。一语既出四座皆惊,诸妃皆是面面相觑,有xing子浮躁的已掩饰不住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玄凌转头看着皇后,语气微微怜惜,若是jīng神不济可别qiáng撑着,闲时也多保养些。
想是皇后许久没听过玄凌如此关怀的言语,有些受宠若惊,忙道:多些皇上关怀。说着向华妃道:多年来华妹妹辛苦,如今可功成身退了。
华妃闻言如遭雷击,身子微微一晃,却也知道此时多说也是无益。qiáng自镇定跪下谢恩,眼圈却是红了,只是自恃身份,不肯在众人面前落泪。如此qíng状,真真是楚楚可怜。
皇后忽然道:若是端妃身子好,倒是能为臣妾分忧不少,只可惜她
玄凌闻言微微一愣,方才道:朕也很就没见端妃了,去看看她罢。你们先散了吧。
送了玄凌出去,众人才各自散了。
走出宫门正见华妃,我依足规矩屈膝:恭送华妃。华妃嗤鼻不理,掩面而去。
陵容见我受委屈,颇有不平道:姐姐先前受华妃的气可不少,如今她失势为何还要对她恭敬如初?
我掸一掸衣裳,道:她如今是失势,可未必不会东山再起,还是不要撕破脸好。再说她毕竟位分在我之上,她不受礼是她理亏,我却不能失了礼数招人话柄。眉姐姐,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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