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萧垨未死,明知是他抢了对方生存的机会,他无法假装不知道
他辗转反侧,一直到萧煌夜归来,听到男人慢慢靠近,轻手轻脚地钻放被窝,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停驻在他脸上,似燎原星火一般,令人不安。
凌雪双眼紧闭,呼吸平缓,仿若酣睡。
事实上,他装睡的功夫确实一流,就连凌浩然那只老狐狸都被他骗了无数次,而今萧煌夜jīng疲力尽,自然也没发现真相。
男人神色复杂地望了少年片刻,而后收回目光,和衣躺下。
没有人知道他这会在想什么。
翌日天明。
凌雪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滚到萧煌夜怀里去了。
男人qiáng健有力的臂膀将少年圈在怀中,优美的下颌线抵着对方柔软的发丝,呼吸浅缓,似乎还没睡醒。
凌雪疑惑地眨眨眼,呆滞了片刻后,抬头手肘捅了捅萧煌夜。
然后,萧煌夜醒了。
亦或许,他早就醒了?
男人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挺直的鼻梁下,唇瓣微动。
早。
哥,你戳到我了。
萧煌夜默然。
凌雪yù言又止。
晨起时分,是危险高发时段,这一点,下次必须注意!少年默默地心说道,却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竟会想的那么久远。
刹那的沉默之后,萧煌夜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手,更没有一句解释。
凌雪抿着嘴,想了又想,gān脆作罢。他知道自己的睡相不好,更有野shòu的圈地倾向,通常qíng况下,他会本能地把自己范围之内的入侵者驱逐出境,却没想到,一对上萧煌夜,事qíng就变了味。
第一次,他滚到了chuáng下,虽然抢了被褥也算一点小小的成绩。
第二次,他居然主动献身?
于是,少年抓狂了。
等萧煌夜穿戴整齐后,凌雪还纠结地抓着被褥,霍霍磨牙!
许是因为昨天那场意外,今日伺候白帝王梳洗的侍女中,如霜丫头不见了
凌雪心qíng复杂地扫了一圈统一着装,不苟言笑的侍女,心底莫名地有些担忧。
你在找谁?
萧煌夜的声音忽然传来,凌雪正往脚上套靴子的动作一顿,却是心不在焉地摇摇头,道:没什么。
明显的敷衍,令萧煌夜不由得眉头微皱,挥退侍女后,男人走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少年,满目沉思。
凌雪三两下穿好长靴,又整了整衣袖,虽然没有直接对上萧煌夜的视线,头皮却已经一阵发麻,无奈之下,他只好抬头,故作乖巧地撒娇道:哥,我不想去晨跑,可不可以
嗯?萧煌夜面无表qíng地应了声。
凌雪心头一沉,暗道:这是应了?还是没应呢?
哥,我想直接去找国师大人,可以吗?这三个月之内,洛非烟才是他的顶头上司,确切地说,他也算不上是六部后备军!
昨夜心qíng烦闷,很多事,都被他暂时搁置一旁,如今睡醒了,也该是去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既然他不想剥夺萧垨活下去的权力,而他,也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倒不如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出来
事在人为,一切必有解决之道!
嗯。
啊?哥,你刚才是答应了?
凌雪猛然回神,惊喜万分。
萧煌夜面色泰然地喝着粥,一直到粥碗见底,这才道:记得按时回来。
凌雪闻言,心头一沉,他突然有种qiáng烈的预感,直觉得萧煌夜似乎知道了什么事qíng
譬如,他和洛非烟昨夜密谈?
譬如,他重生的真相?
但,当他满腹怀疑再度看去时,男人过于平静和坦然的表qíng,又让他不由得动摇了。
或许只是他的错觉吧?
早餐过后,萧煌夜离开景和宫,前往六部巡视。
这一任的白帝王,xing格相当孤僻,除了每月回萧家的几天,平日里在宫内行走,竟都不许有侍从跟随
这样的萧煌夜,一点也不像一位架势十足的王者,反倒更像江湖中身手一流却孤傲清高的独行侠。
望着男人沉稳离去的背影,少年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银丝手环。
他记得洛非烟说过,这手环的传送阵功能,一天之内,只能使用一次,即从王宫传送到自由之城,而回来,必然是入夜之后了。
他想活下去,但前提是,先把萧垨的事qíng解决了。
他并非滥好人,只是不想下半辈子活在愧疚和自责之中。
做人,当问心无愧。这一点,凌浩然教得很好。
萧煌夜、于舒黎相继离开之后,景和宫便更加冷清了。
凌雪独自在廊下待了片刻,本想去找小萝卜头玩,但又一想,他已经成年了,还有那么多的正经事等着他去解决,加上洛非烟随时会搞突袭,便耐xing地继续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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