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恍如定格。
少年握咬牙握紧右手,指尖依然痛得发抖,这一巴掌下去的后果,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自卫。
萧煌夜面无表qíng地望着少年,左脸颊上五指分明的红印,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作多qíng。
两个人谁也没有吭声,默默地僵持着。
夜风乍起,沁凉入骨。
九月的夜,并不冷,但这一刻,凌雪直觉得遍体生寒。
这样热qíng如火的萧煌夜,让他莫名地恐慌,而他更加慌乱的是,自己竟然无法抗拒他。
少年垂着眼眸,双手暗暗握紧,哽声道:哥,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一段错误的感qíng,原本就被扼杀在摇篮中。
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更加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萧煌夜,他惹不起。
我是你弟弟。至少,名义上如此。
少年深吸一口气,错身,举步维艰。
平稳的步伐,一步、两步、三步
逐渐背离。
光影斑斓中,男人坚毅的唇线轻轻一撇,沉声道:站住。
少年恍若未,继续朝前走。
直至
凌!雪!
萧煌夜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脚步徒然停滞,风,掠过额发,少年瞳仁微缩,后脊一阵冷汗。
他,知道了?
不,这不可能!
洛非烟没有理由出卖他,她费尽心思,助他一臂之力,让他逃出牢笼,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不愿让他影响到萧煌夜。这一点,他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
只是对方没有说破,他便装作不知道,乖乖地配合一切。
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冥冥之中,他变了,萧煌夜也变了,两条平行线忽然相jiāo
未来,变得更加不可预测。
凌雪很小的时候,曾缠着凌浩然,问他父亲和母亲的事qíng。
记忆中,他对爹娘的印象,非常的模糊。
凌浩然说,主母是难产而死,临终之际,她将刚出生的凌雪托付给了他。
他迷迷糊糊地点头,后来也不曾多问。
直到六岁那年,凌家家主bào病而亡,凌雪作为凌家唯一的继承人,在凌家诸位长老的辅佐下,慢慢长大,却越来越废材。
凌浩然常说,凌雪六岁前聪慧过人,那确是事实,但是一夜之间,神童变傻了
众长老揣测,是因为家主的去世,对凌雪造成了毁灭的打击。
最初,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众人依然同心协力,以振兴凌家为己任,但逐渐地,有人开始心生不满,有人开始暗中谋划,唯有凌浩然,始终如一地站在凌雪身侧。
其后漫长的十年中,一直到凌雪十六岁,萧煌夜这个名字,开始频繁地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那是一种折磨。
每个人只做自己,有什么不好?
为什么一定要拿来跟别人比较?
人人都成了萧煌夜,这世界未免也太无趣了
qiáng烈的对比之下,凌雪莫名地反感萧煌夜这个家伙。
反感,甚至于厌恶。
可是
听兰苑第一次相遇,事qíng便开始偏离原先的轨道。
他怎么镇定,都无法欺骗自己,他其实很在意那个人。
一个被他当了十年假想敌的男人。
他内心矛盾又挣扎,一面小心翼翼地不露破绽,一面又隐约不甘。
萧煌夜果然不是普通人,最初的两天,他不动声色,第三天,果断地提出了质疑。
从质问到眼下明确地唤出他的名字,不过三天。
萧煌夜,果然不容小觑。
可惜这层纱尚未被捅破之前,他们还能假装相安无事,如今
真相大白了么?
凌雪深吸一口气,转身,静静地看向对方,面色坦然。
即便身份被揭穿了,那又如何?
你,要杀了我吗?
少年淡淡一笑,轻声问道。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他不想再死第二次。
有人鬼门关走一趟,大概会豁然开朗,看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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