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微喜欢这种暖洋洋的感觉,享受,但脑子从来没有停工。即便片刻失神,很快也会归位。
孩子是一定要有的,生也一定是同他生,可是选在这时,究竟应不应当?当她大腹便便,就算六玺在手,还有什么用?她知道他在算计她,倘或有孕,四五个月时便掩不住了,刚刚建立的政权会因为她的中途消失土崩瓦解,她想真正亲政,路还长着呢。
她脸上的神qíng逐渐冷下来,他不由怅然,明白了,绝不会苛求,翻身让到了一旁。
她默默坐起来整理好衣襟,依旧笑得圆融,嗳,今天不是huáng道吉日,待我翻了huáng历再说。拧身看看他,你不会生气吧?
他说没有,把玄端穿得七颠八倒,反正臣已经习惯了。
习惯憋着吗?听上去很可怜的样子,她趁他不备,伸手摸了一下,在他的瞪视里冲他咧嘴,只要你说,我可以帮你。
他红着脸打掉了她的手,临阵退缩的人,是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
扶微有些苦恼,哪怕用qíng再深,防备也从来没有停止过。但是舍不得闹翻,心里委屈也不说,因为怕他就此撂下,再也不爱她了。她只有qiáng颜欢笑,我是怕你丢人,再给你些时间准备罢了。一面说一面纠缠他,拖他坐下,靠在他怀里,手一不小心,就伸到那里去了。
他皱着眉几次搬开她,可是一霎儿工夫她又来了,撵也撵不走。他没办法,愁眉苦脸看着殿顶想,今天是在劫难逃,要死在她手里了。
第56章
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呢?丞相问。
少帝很谦恭地笑了笑,你我关系密切,这也是早晚的事嘛。
她就像得了个新玩具,感兴趣的程度简直超过以往任何东西。大概因为自己欠缺,才觉得格外有意思,轻轻捋了下,再捏一捏,不敢太放肆,担心惹恼了他,被他一脚踹下去。于是使劲趴着他的胳膊,说一些献媚的话,哎呀郎君,我真是好喜欢然后在他迷乱的眼神里,胆子变得越来越大。
这可算是信任透了,换做旁人,谁敢把自己这么jiāo代出去。丞相浑身起栗,实在难耐得很,按住她的手道:差不多就行了,你这模样,往后让我怎么见你?
为什么不能见?大丈夫不拘小节。
她慷他人之慨的时候,通常都是这句话。
丞相连槽牙都酸了,臣不是,臣最在意细节,所以请陛下在臣还能自控前,适可而止。
否则怎么样?你要打我吗?她龇牙,温室很大,你想jiāo手,我奉陪,反正我已经很久没有去校场了。
他的话当然都是恐吓,这种时候打起来,也太不解风qíng了。可是该办的事又办不了,隔靴搔痒简直要了他的命。他手足无力几乎瘫软,只能靠在她肩上,嗅着那淡淡的少女的芬芳,满心里升起了无尽的悲凉。
永远踌躇满志的丞相,这刻竟忽然有了隐退的想法。他偏过头,在她颊上吻了一下,阿婴,如果我去关外建一座城,你愿意跟我去那里吗?
扶微正玩得兴起,他这么说,她愣了一下。
建一座城?还是在关外,你想去吃沙子吗?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他隐隐感到沮丧,低声说:臣老了,自上次病后,臣就常常感到力不从心。
力不从心还扣着她的六玺不肯放手?她倒是很了解他,那是因为你在我怀里,便斗志全无了。一旦离开,你还是那个目空一切,横扫天下的燕丞相,我知道。你的力不从心,只是对我束手无策,不是因为厌倦了政事。你喜欢权力,和我一样。她亲亲他的唇角,如果你想要一座城,何必去关外建造,我赐你一座就是了。你喜欢蓝田吗?喜欢白鹿原吗?我把那里送给你,作为你的封邑,好不好?
他听后微笑,蓝田有长水、宣曲两部胡骑,陛下不怕吗?
怕你反我?她慢慢摇头,你手上的兵力已经覆盖整个京师了,多两支胡骑又怎么样呢。
谈到兵权,那便是个令人不快的话题,如果继续,很可能闹得不欢而散。他收住话锋偏身,仰天躺在了蒲桃锦的垫褥上,两手枕在脑后,喃喃道:普通的一座城池,于我没有任何意义。我是想造个避世的地方,当你厌倦朝堂,可以去那里无忧地活下去。
他考虑得永远比她要多,她曾想过女帝不能做一世,但是并未真正替自己打算后路。因为一旦迈下王座就只有死路一条,如果后来者不是她的儿子,她逃到天边也不管用。
我是大殷的天子,可能永远走不出去。她也躺下来,倚在他的身旁,他舒展了广袖伸过手臂让她枕着,她把手贴在他胸口上,叹了口气说,我将来的路,不知怎么样,希望你在我身边,这样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愿望是美好的,但当时间渐长,利益冲突越来越大,谁又顾得上谁呢。
或者男婚女嫁各不相gān倒更好
他不过试探她一下,她听后像被点着了,倒竖起柳眉,一把扼住了他的脖子。手上略用了下力,威吓道: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把那个女人做成人彘,不信你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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