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让他的双鬓染上了霜雪,但是从他脸上,依然可以辨出年轻时的风采,一双含情目此时轻闭着,似有无数的话要倾泻而出。
良久,火烛明明灭灭,案前那人才睁开眼,倏地,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一双枯瘦的手动了动,似是用尽了气力,他终于拿起了那只毛笔。
沾了墨,笔尖却停留在宣纸上迟迟没有落下,凝结的墨水颤了颤,终是渲染了一小片的空白。
他回过神来,换了张纸,这才缓缓落笔。
刚劲有力的字体印在白纸上,每一处都充满了悲伤的气息。
良久,他折好纸,将它放进壁柜里的包裹里。
他环视一周,烛光照耀着整个屋子,他却觉有丝丝凉意。
唇边有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走到案前。
那里有一碗仆人早早端进来的汤,这个时候,已经凉透了。
他伸出手,把碗端起。
万念俱灰的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往往不是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便是如他一般,笑得云淡风轻,笑得恍如隔世。
一碗见底,他擦了擦嘴角,扶着躺上了席。
一闭眼,脑海里像是着了魔般,抹都抹不掉的那人的影子。
耐不住了煎熬,便用这样的方式去跟你见面,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他笑着,却在想着若是那人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
大抵便是骂他一顿,然后哭着要他活下去吧。
可是啊
相思成疾,便忘了俗世纷扰,皆是大梦一场罢了。
他闭上眼睛,带着笑意进入梦乡。
念及之至,往往不能言说,日日如此,却寝食难安,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我也该随你去了。无你相伴,活在世上就如一具空壳,索然无味。
第94章 浮生若此(十七)[刘山吴水墨回忆]
(一)
那是他们已经记事之后。
刘山记得,隔壁家有个弟弟,生得跟个瓷娃娃一般,特别可爱。
听说,他们家就只有他们一个男孩儿,还有个更小的妹妹。
大人们都叫他墨墨,因为他生得好看,似乎自己的父亲母亲都更喜欢逗他。
刘山是家里第二个,上头还有个哥哥,可是哥哥似乎对自己并不那么喜欢,总是喜欢去都隔壁家的妹妹。
刘山记得,从记事起,他便跟隔壁家的那个墨墨一直在一起了,说起来,还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我不是你的青梅竹马,你哥哥和我妹妹才是。
他记得,墨墨喜欢跟他在一起玩,却不愿意跟自己的妹妹一起玩。
你哥哥老是来找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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