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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沉默片刻,说道:大哥冤死,王景略亦有大功于秦,他们的后人是万万杀不得当日一时不容qíng,苻双、苻幼他们几个死于非命,每每忆及,总觉懊悔。罢了,朕将他们迁到朔方以北去,那里人疏地荒,于大秦再无威胁,也算全了旧日的故人qíng意了。

这些秦国旧事,碧落也听说过。

东海公苻阳,原是苻坚庶长兄苻法之子。当年秦主苻生bào戾凶残,嗜杀成xing,又在酒后向侍婢透露yù要除掉对自己有威胁的苻法、苻坚等人,苻法、苻坚听闻,带着人马发动宫变,囚杀苻生。

苻坚因苻法为长,yù推兄长为帝;而苻法深知自己为庶出,不能令宗族众人心服,执意与群臣共推弟弟为秦主。苻坚后来只称天王不称帝,便为这帝位来路不正的缘故。

因苻法颇有威望,朝臣来往,门庭若市,苻坚之母苟太后恐其威胁儿子地位,遂将其赐死。苻坚继位未久,眼见与自己jiāo好的兄长在东堂被赐喝鸠酒,到底有几分是无力相救,又有几分是顺手推舟,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人们所能看到的是,苻坚在兄长死后悲伤了很久,让苻法的儿子袭了爵,封赏极厚。但苻阳认为父仇不共戴天,隔了二十余年,还是念念不忘,才会与王皮联合谋反。

王皮是秦相王猛之子,王猛字景略,死后谥号武侯,正与诸葛亮的谥号一样,向天下人表明了苻坚待王猛之心。

苻双则是苻坚的同胞弟弟,建元三年,他联合了其他四名族兄弟在蒲坂、陕城等地起兵谋反,兵败被诛,听苻坚此时口吻,已颇有悔意。

碧落原认定此人诛兄杀弟,必定xingqíng凶残,听他此时话意,连谋反的苻阳、王皮都打算放过了,不由诧异。

这时听闻内侍回报:陛下,平原公府上的碧落姑娘到了。

苻坚沉吟着似仍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只唔了一声,未置可否。

一旁已有张夫人说道:晖儿看中的姑娘,必定不凡。快传进来吧!

碧落忙随了内侍踏过包银门槛,沿了深色团花毡毯上前,如仪叩拜:民女云碧落,拜见天王陛下,拜见夫人!

免了,起身吧!依旧是张夫人温和地说着。

碧落站起身来,向前察看时,只见一男子着一身米huáng色常服,正负手站立,背对着门外,不知在想着些什么,一时竟未回头,自然便是苻坚了。

苻坚旁边,正立着一名三十许人的丽人,正轻轻地拍着苻坚的手,笑道:嗳呀,陛下,快瞧瞧,果然是个绝色美人儿呢!

这丽人一身很浅的烟霞色深衣,阔袖大领,衣缘是淡紫深huáng的金盏,朵朵绽放,明媚而旖旎。眸光闪亮,墨黑中带一抹的银灰,淡淡的眉,斜斜地挑入鬓角发际,微抿的唇角弯着淡淡的笑意,蓬松挽起的发,正中cha两枚镶着鸽血红宝石的珠饰,两侧簪着鎏金云纹宝钗,侧头说话时,耳边一对红宝石轻盈摆动,煜煜生辉,应该就是南阳公主苻宝儿的生母张夫人了。

朝天子 似曾相识伊人来(六)

lt;spangt;苻坚终于自往事的回想中醒过神来,这才转过身,一双极有神的眼睛,缓缓从碧落身上一转,已微有愕然:你你便是凤皇送来的女子?

碧落见其言行尊贵端雅,神qíng却温和,心中略略放松,低头恭顺应道:是。

苻坚的声音却依旧有些恍惚:你姓云?

碧落点头道:是,民女姓云。

苻坚琥珀色的眼睛依旧盯在碧落面庞,问道:你是扶风郡的么?云氏是那里的大族。

碧落垂着头:禀陛下,民女自幼失怙,流落在外,后来为义兄收养,才算安定下来,并不记得哪里人,也不知道父母姓名。

苻坚闻言,低低叹了一声,说道:哦那也罢了,云家也没落好多年了吧?连朝中姓云的臣子都没几个。

碧落不知这苻坚为何对自己的云姓大生感慨,只答道:民女在平阳住着,也很少遇到同姓之人。

苻坚紧拧的浓眉展了一展,坐回主座,接过宫女递来的一盏茶,微笑道:凤皇还好吧?

碧落闻他问起慕容冲,忙道:陛下厚爱,平阳物阜民丰,冲哥很少为政事烦心,过得很好。

苻坚笑了一笑,啜了口茶,说道:凤皇xingqíng恬淡温和,也很是聪明,不过那些聪明,似乎全用在诗词歌赋和那些花花糙糙上面了。

张夫人坐于一侧茵席上,笑道:可不是么?紫宸宫里的jú花,至今还是宫中开得最好的呢!我记得以前好多次看到凤皇亲自执了剪刀修花枝呢!

如果慕容冲所有心思都用在花花糙糙上

那就好了!

他会是一只被豢养在金丝笼中的快乐知足的金凤凰!

不过,那样的凤皇,还是那惊才绝艳却隐忍不发的慕容冲么?

碧落黯然想着,却一丝也不敢表露,微笑禀道:是,冲哥现在还是喜欢侍弄花糙。平阳太守府的jú园,是平阳最大的jú园。冲哥最喜欢在jú园里弹琴吟诗,品茶鉴酒。

苻坚含笑道:不错,这凤皇,一直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不过既是一郡太守,该他担的责任,也要担起来。

碧落答道:冲哥常说,当年王相爷早有法令下来,一切循制而行,自可无为而治。故而冲哥虽是闲散,平阳境内,倒也安宁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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