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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声父皇,在当天便发挥了极大的效用。
下午,宫中总管送入大量的衣饰珍宝,说是皇上赏下的,并在宫中仔细打量,说蕙风宫太久没人住,陈设家什都陈旧了,都该换一换,又说宫人太少了点,打算再添些人来。
我心里一动,笑道:若要添人,不如把我原来在惠王府的几个灵巧侍女送来。她们从小服侍我,使唤得顺手。这宫里的宫女内侍我都不喜欢,以前帮着吴皇后欺负我来着。
如今的惠王府差不多算是给封了,连舞姬歌女都没法自由进出,更别说曾贴身服侍过我的那些地位高点的侍女,应该早给造册监押起来了。
但总管禀过萧彦后,不多久便来问我,要带哪些侍女进来。我便让小惜跟着回府去,将服侍我和萧宝溶比较得力的侍女挑了十几个带进来。
好在我和萧宝溶素来亲近,有的侍女两人都服侍,品行xing格都清楚,萧彦派去的人挑不出毛病来,而我也确保带入宫的全是我自己的心腹丫头,少了些举目皆是敌的凄惶感。
第二天上午,原齐帝萧宝隽的死讯还没来得及传到礼部,那群人便禀承了萧彦的意旨,匆匆拟下圣旨,说安平郡主伶俐聪慧,事君至孝,特收为义女,册安平公主云云。
总算他给齐明帝和我留了几分颜面,没直接声称我是他被明帝抢去的亲生女儿,让我以义女的头衔让我名正言顺地叫他父皇。
叫人暗中打听大臣们的议论时,虽不少人有所疑心,倒也不敢擅作揣测,不曾有太大风波,原惠王一系和我相熟识的官员,甚至颇有兴奋宽慰之色,自是料着我能安然无恙,与我相依为命那么久的惠王多半也可一时无虞。
中午又被萧彦传过去一起用膳,我已自在了许多,谢了恩后一起用膳闲聊时,仿佛父皇叫得多了,也逐渐顺口,不再觉得太过尴尬。
萧彦问及起居qíng况,我也不隐瞒,将从惠王府调来的人手换去原来人手的事一一说了,顺带提及萧宝溶以往待我的种种好处来。
萧彦不曾提出异议,只说道:嗯,你自己看着办吧!想你这丫头也聪明,自然早就明白,如今你是大梁的公主,并且是朕唯一还在身畔的儿女了!
他自是提醒我,南齐已经彻底崩塌,我作为大梁皇帝的女儿,只该为如今的大梁考虑,也只能依附于如今的大梁生存并保有富贵,再为南齐皇室做更多,已经毫无意义。
我依在他身畔叹道:我自然只是大梁的公主。对于故齐,我还算是什么呢?
萧彦便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微微地笑道:对,你只是朕的女儿,原来故齐的那些亲友么你只尽到自己的心意,也就够了。自古血溶于水,这天底下除了你母亲,还有人比父皇和你之间更亲近的么?
我吃吃笑着应了,方才辞了他径回蕙风宫。
梁帝萧彦连着两日和我单独用膳,又将我册封公主,摆明了青眼有加,我的蕙风宫便一下子热闹起来,不过见过几次面的宫妃和一些惠王当权时认识的高门贵妇纷纷前来道贺,快要将蕙风宫的门槛踏破。
我刻意要建立自己的影响力,也不畏繁琐,一一周到应对,并不把心中的鄙薄和不满显出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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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墨哦阿墨,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子都身陷囹圄,刻意卷入政事,也是bī上梁山呢!也只有如此,才能再度和溶、顼发生jiāo集
PS:有亲说让惠王成为阿墨的驸马,以此逃出生天。不过,以萧彦的城府,可能让一个随时能颠覆自己统治的厉害政敌成为自己的女婿,重新掌握权柄与自己为敌么?
帝王qíng,莫枕逍遥夜(三)
我们才被困入皇宫时,这些命妇们对我避之唯恐不及,即便是册封安平郡主,也没一个敢来道一声喜。如今见风向转了,立刻一窝蜂拥上前来投附,再次让我感慨不已。
她们想借我高攀,我想借她们笼络人心。
不过是场互相利用的权力游戏!
以前靠惠王的权势,如今却不得不靠我生父的权势。
或许,谁的权势也靠不住,自己掌握必要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忙乱到晚上,终于把这些人全都打发走了,这才有空再去探望萧宝溶。
这次入上阳宫时,我让几名侍女抱了轻软的衾被衣衫等物,提了几样可口的羹汤,一起跟了进去。
上阳宫的内侍打量许久,到底不敢阻拦,由了我大摇大摆进去,将萧宝溶的卧具和脏污了的中衣全更换了,又亲手喂他羹汤吃。
萧宝溶虽是láng狈,但经了太医诊治,神色已略有好转,喝了半碗羹汤,眸中渐渐恢复了一点神采,依稀辨得出以往的清雅出尘。
他抚着薄绸的小衣轻叹:阿墨,终于有一天,轮着三哥被你照顾了!
我窥着身畔都是心腹之人,低低哽咽道:我不照顾三哥,谁来照顾三哥?三哥从不抛下阿墨,阿墨也绝不会抛下三哥!
萧宝溶苍白清逸的笑容便蕴了极温柔的暖意,手指徐徐在我眉眼间抚过,柔声道:你有这份心便足够了。
他缓缓地将目光投下破旧的窗棂,望着青琐间透入的淡薄光线,轻声问道:大哥死了,对么?
他和萧宝隽同处于上阳宫,却病卧在chuáng,又被监视得紧,自是无法探知萧宝隽的动静。但一位才退位不久的帝王忽然死去,小小的宫室之中,必定有所异样。以萧宝溶的聪慧,自是不难猜到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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