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自知那些出身行伍的侄儿们是怎样的qíng形。先天的教育缺失,后天再怎么着弥补教训,还是毫无大家风度,更别说帝王之相了。
他摇头道:罢了,先试试吧。不过朕素来不太喜欢萧桢。他虽比其他人稳重斯文,可有时行事不够光明磊落,不像个堂堂大丈夫。
我差点哑然失笑。
什么叫作堂堂大丈夫?
当年我所见到的那个少年剑客算不算?
那个身材魁伟异常的北方霸主算不算?
眼前这个篡了前朝帝位的父皇算不算?
他们哪一个行事光明磊落的?
我笑着谏道:只要不算计自家人,不光明磊落又何妨?只怕咱们大梁还能在他的步步算计中越来越qiáng大呢!
萧彦病得脸色青huáng,依然qiáng撑着摇头:未必。人品有问题,绝对非社稷和百姓之福。
我嗤之以鼻。
我平生所见的唯一人品清贵端方的男子,目前正给困在颐怀堂中。
如果不是我这个见利忘义见风使舵的妹妹念着旧qíng暗中周全,那一年简陵中埋着的,绝不只齐幽帝萧宝隽一人。
萧彦没再和我计议储君之事,却在两天后正式颁下圣旨,以从子萧桢为嗣子,立为皇太子;同时以安平公主为监国公主,暂行摄政事。
我建议立萧桢为太子,本就是因为此人对我极是恭顺,并无主见,方便我日后cao控;如今见萧彦以我为监国公主,不由又惊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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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墨对自己的定位还是蛮准确的哦,见利忘义,见风使舵。还有阿顼的转变。多qíng与无qíng,原就在一线之间。可看透世事的凉薄,到底是不是真凉薄,真世故?
明后天开始,这些很多亲不喜欢的这些国事赘述大约就告一段落了。下面会有墨与溶、墨与顼的对手戏,哎~~~~
韶华误,谁怜芳菲老(一)
去向萧彦谢恩时,萧彦摸着我的头,叹道:你以为朕不知道你这孩子的心思么?给人害得惶惶不安,只恐别人再出卖你。放心吧,父皇便是真的一病不起,大行之前也必将你安排得好好的,总不让你再受委屈。
我不觉潸然泪下。
到底是骨血相连的亲人,虽然我平时对这位至尊无上的父皇总有一份戒心,言谈都以口不应心的虚qíng假义居多,可他待我显然比待他收为嗣子的侄儿好多了。
再次出宫时,我几乎是觅遍全大梁的名医,一一亲自召见了,确认其真实本领,再领入宫中为萧彦诊治,与太医院众人商议着用药。
经过好几个月的jīng心诊治,到这一年的秋冬之际,萧彦终于恢复过来。
而我在他病中的表现也让他对我这个女儿的宠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因他病痊后身体大不如前,但凡大臣们有什么委决不下前来请示时,他常摇手不见,让他们问安平公主去,议定了告诉朕一声。
他如此行事,竟是由得我在朝中势力大涨。不论京内京外,军事国事,一切政令,皆出安平公主之门。
萧桢虽是太子,已全成摆设,除了表面的荣光,再无一人真正尊崇他,连东宫稍有逾越的用度,都须得先请示过安平公主。
大约眼见我的势力坐大,一些保守老臣开始不安,怕出现前朝女帝之事,居然议起了我的终身大事来,且介绍来的几个虽是名门高第,甚至是极有权势的军功世家,却都是京外的。
我对帝位毫无兴趣,但对暗地里算计我的人向来深恶痛绝。
萧彦接到奏表,却煞有其事地考虑起来。
这一日,我伴他用了午膳,叫人开了向阳的窗,搬了张大软榻,拉了萧彦一起晒太阳。
阳光甚是暖和,窗外的腊梅在融融的光线中散着芳郁的清香,连花瓣都格外地金huáng灿烂,比起墙边砌下角落边的疏影横斜别具一番风味。
正懒洋洋想打盹时,萧彦将那奏表递了过来,阿墨,瞧瞧这个。
我随手一翻,笑道:父皇盼着我赶快嫁出去么?
萧彦摇头道:你么没嫁人可以一直在父皇身畔侍奉着,自然再好不过。可想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么拖着可如何是好?
我厌恶道:父皇,我想不想嫁人是一回事,是不是给人算计着嫁人又是另一回事。
萧彦哪会不知那些大臣的打算,苦笑道:这些人么,倒也好解决。可眼看你快到双十年华,换那些成亲早些的,地上乱跑的孩子都好几个了。难不成一辈子就这么一个人过着?
我抱着膝坐到榻上,嘟着嘴道:一个人过有什么不好?何必找个人来管束自己?
何必让人管束你?你如今是什么人?你是朕的女儿,是我们大梁的安平公主!你的驸马,自然应该听你的管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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