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给萧彦弄来的那些青年才俊弄得头疼得不行,连中午都常托辞不过来陪他,自然看望萧宝溶的频率也少了。算来,又有快两个月没和他见面了。
摸摸自己脸庞,倒还觉不出瘦来,只道:哦,怕是夏天到了,天热,人就瘦了些吧?
萧宝溶摇头道:气色也不好呢!阿墨,三哥和你说,到你这年龄啊,该找个夫婿伴着了。夫妻之间,yīn阳和合,也是一种很好的养生之道。
原来萧彦纡尊降贵来找萧宝溶,竟是要他劝我成亲!
我吸一口凉气,由不得面红耳赤,苦笑道:三哥啊,对你或许是吧!可我不喜欢。我只想着就做噩梦了。
萧宝溶微一皱眉,迅捷又舒展过来,清亮的眸子探索般在我脸上转动,微笑道:还真打算因噎废食了?丫头,别怕,那种事没那么难受。
我到底不是当年什么都依赖着萧宝溶,连这种事也能张口向他询问的十六岁小丫头了。慌忙地别过脸,我低声道:三哥,我知道不难受,可实在恶心。拓跋轲弄脏了我,我不想再多一个人来弄脏我。
恶心原来是这样!萧宝溶苦笑,轻轻将我拉到了怀中,低声道:为难我的阿墨了那是挺难受的。
我便晓得只他懂得我。
那种身体连带心灵被污秽糟蹋的感觉,只有素有洁癖的萧宝溶才能理解。
自从那年除夕之后,我并没有和他单独相处过,同时也刻意地避着嫌,好久不曾和他这等亲密相偎了。
熟悉的杜蘅清气透衣而出,清冽而温暖,叫我不由舒一口气,默默环紧他的腰,低声道:三哥,如今我的这日子,已经算是过得舒心了。我只要这样一辈子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同时也看着你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你的一生,不该这样。
萧宝溶眼底迷离着一层薄雾,怅惘般望着窗棂透过的浅浅的光线。
我苦笑道:我的一生不该这样,难道三哥的一生就该这样?三哥,这是命。你逃不了,我也逃不了。我现在唯一感到欣慰的,是我还能主宰自己的生活,我还能让三哥过得稍稍舒适一点。我们还能怎样呢?
三哥已经毁了,这辈子怎样,并不重要。萧宝溶悠然地说着自己的境遇,仿若在说着午饭时不小心跌落了一只细瓷碗般不经意,可你,你有更多的选择。你会觉得脏,无非是因为和你一起的男子不是你喜欢的人而已。你自己想象一下,如果那个男子,是你喜欢的拓跋顼,你还会觉得恶心吗?
韶华误,谁怜芳菲老(三)
仿佛被人将心脏捏在手里狠狠揉搓着,我蓦地屏住呼吸,声音尖厉起来:我不要想!我和他早已桥归桥,路归路,再见就是不死不散的仇敌,我为什么还要去想他?
萧宝溶的胳膊一僵,却将我拥得更紧了些,许久,才心疼地说道:好,好,三哥不提他,不提他那么,你就想着,那男子是你别的亲近的人,还会觉得恶心么?
他顿了顿,好一会儿,才垂下眸,柔和地望着我,轻声道:比如,如果是三哥,你会觉得脏么?
呼吸瞬间停顿,甚至好半响都回不过神来。
三哥?
我没想过。
但萧宝溶绝对是不脏的。
他从来都洁净得不像尘世中人。即便初降大梁时,他给扔到那样肮脏简陋的地方,折磨得奄奄一息,依然会有骨子里透出来的清雅洁净缓缓散出,让我心疼不已。
我好一会儿才能讷讷道:我也想不出。你是我三哥啊!
话犹未了,萧宝溶忽然低下头,目光幽深,却有什么即将满溢。
我仰头望他,正是不解的时候,那冰雪样洁白的面庞靠近,唇边轻轻一凉,已被两瓣薄唇笼住,柔柔地轻衔着,温温润润的触感顷刻让我身躯颤动。
萧宝溶我确定他今天绝对没有喝酒。
除了越来越浓冽的杜蘅清香,和杜蘅清香中融合的温雅墨香,我闻不到半点酒气。
他的眼睛半睁着,瞳仁深处的温柔怜惜再熟稔不过。见我望向他,那温柔中又添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我慌乱地挣着,张口想唤他时,他的手臂收紧,温暖的舌尖已经探入,深深浅浅,以我完全不懂得的韵律和技巧温柔舒缓地游动,而莫名的愉悦和苏/麻,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由着他唇舌的带领,在口腔中迅速激dàng着,一直发散到脑部,心口,乃至后来周身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我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这种能带来qiáng烈愉悦的亲吻,在我和阿顼几次亲/吻时也曾领略过。
但阿顼绝对没有这般温柔细致,舒缓悠长到让我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又似要飘浮起来,只知被动地承受着那种qiáng烈的愉/悦。
并且,不愿意停止。
开始我还注意到他的眼睑已经闭上,浓浓的长睫投在面颊,柔软弯曲的弧度配着冰雪一样的面庞,是沉醉到极至、也让人不由为之沉醉的温柔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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