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声音,那种渗透着危险的低语,多么惊悚的熟悉,那就是她七世的夺命符咒
她想挣扎着站起来,可是却听到自己哆嗦的唇发出可怜兮兮的声响:别杀我别杀我,我害怕!求你了别杀我!
只要让她活下去,让她gān什么都行!
她不要死不要死!她只想活着!好好活着,活到七十岁八十岁!她要嫁人生子她要吃吃喝喝!
九爷伸出完美修长的手指,轻轻摸了摸好看的下巴,玩味地看着地上的小丫头。
本来,我是要杀了你的。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肮脏丫头,竟然有人将她做的点心给自己吃了?这是九爷最无法容忍的事qíng!
所有给他做膳食的厨子,哪个不是在山泉水里泡个十天半个月,彻底gān净了再进厨房!
尽管那个点心确实比较合他胃口
九爷挑起斜飞的眉,鄙夷地望着地上这个要死要活的姑娘。
而地上这位姑娘呢,在听到本来,我是要杀了你的那句话后,顿时脑子里迸发出过去十五年从来没有过的智慧,以着超出她智商的天分,领悟到了这话中的意思。
她仰起脸来,泣声哀求道:九爷饶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几岁幼弟,更有父亲,身受病痛之苦。求九爷饶我一命,我定衔糙成环,做牛做马,报答九爷的大恩大德!
说完这个之后,她才想起,这段话她在某一世的记忆里说过的啊。当时她刚说完,直接被眼前那男人给一刀砍死了。
想到这里,她更加怕了,怕得眼圈都红了:我不想死
九爷唇边难得绽开一抹兴味的笑来:难得你这乡下丫头还会说这种话,来,你给我说说,你要怎么衔糙成环,要怎么做牛做马?
他打量着她那羸弱纤细的小身子:给我做牛做马?我怕压坏你呢。
阿砚听到这话,求生的渴望让她浑身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她匍匐着像一条鱼一般冲过去,冲到了九爷脚底下,跪在那里祈求道:九爷,我有力气,我能当马,也能当牛,不信你试试!
九爷俯视着矮榻下这个满脸泪花的小姑娘,看着那清澈的大眼睛里毫不遮掩的恐惧和哀求,不知为什么,竟觉得有趣,他唇边越发勾起一抹笑来,凤眸微眯:小丫头,你这样的马,骑着也没什么意思啊。
语音低凉,调侃意味十足。
可是这话听在阿砚耳朵中,却竟犹如催命符一般,斩断了她心中最后一线希望。
做牛不行?做马不行?那她她她她,她该做什么?
她幼滑稚嫩的脸颊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就这么趴伏在他脚底下,绝望而怔愣地望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跟被雨水洗过一样,清澈无辜又可怜兮兮。
九爷见此,心qíng大好:韩大白从哪里把你找来的?
韩大白?
阿砚吓得已经成了混沌浆糊的脑袋,此时此刻终于闪过一道光亮,她顿时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糙,连忙道:九爷,我会做饭啊,我会做滴苏鲍螺高丽栗糕糖蜜苏皮烧饼,水晶皂儿紫苏膏荔枝膏雪花苏,还会做huáng雀鲊蟹酿橙酒香螺南炒鳝两熟鱼芥辣虾水晶脍
阿砚小嘴巴啪啪啪个不停,抹着泪稀里哗啦报出一堆的点心菜名。
九爷挑眉笑:是吗?我怎么不信呢?
阿砚睁着晶亮清澈的大眼睛指天发誓真诚无比:九爷,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做啊,保证做出来的天下独一无二!
九爷哈哈大笑,笑声清越:好,你既这么说了,我就给你个机会,那就做吧。
话说到这里,他却又语调一变,微眯起眸子,略显yīn冷的声音淡淡地道:不过,若是你做得哪个不合爷的心意,爷可是直接把你剁成ròu泥,扔出去喂鹰。
他话音一落,旁边紫檀木架子上的黑鹰竟然陡然睁开了双眸,凌厉的视线就这么直直地she过来。
这简直是压死阿砚的最后一根稻糙,她整个人一激灵,哀哀地求着:别,别吃我我没几两ròu的我一定会做出让九爷满意的饭菜!
九爷满意点头,抬起玉白修长的手来,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响指脆亮。
随着那声响指落下,花厅外,腰佩长剑的孟汉金刀大马地走了进来。
他进来后,单膝跪地,沉声道:九爷。
九爷连眼皮都没掀起一下,低凉的声音淡淡地吩咐说:去,把韩大白和何小起带来。
孟汉应声出去了。
阿砚惊魂甫定,咬着唇儿,耸着柳叶小弯眉,清亮湿润的大眼睛在那里小心翼翼地偷瞅着九爷。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邪恶无比,自己每一次都因他而死,而他每一次都将登上帝位,南面而向北,俯瞰天下,cao纵着芸芸众生的xing命。
也是因为这个人的七世帝王命,阿砚过去的十五年过得还算轻松,她一直以为躲在乡下这个地方,自己这辈子是永远见不到这位帝王命格的催命煞星的。
这一世他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跑到这个偏僻的西南之地来,还躲在这么一座宅院里?
阿砚细细地品味着九爷这两个字,总觉得不对劲。
一时又想起那两个侍卫,那两个侍卫,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那样的人物,竟然给他来当侍卫?
阿砚黑宝石般的一对眸子惶恐地转啊转的,再次小心地瞅了他一眼,他,真得是一个普通的九爷吗?
这九爷本来是微微合起双眸养神的,他那墨黑的长发放dàng不羁地垂下,有一缕甚至滑过他那俊美异常的脸庞,半遮住他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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