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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可能的是,她一扇子下去,他没死,自己先被他拍死了。

于是阿砚在挣扎了一弹指间的功夫后,最后到底还是笑了:九爷,您不要生阿砚的气,阿砚这就慢慢扇,保证不会慢得让您热死,也不会快得让您冻死。

九爷不置可否。

阿砚开始慢腾腾地扇起了扇子,一下又一下,不敢快也不敢慢。

九爷微眯起眸子,一只手拄着脑袋,在那里潇洒闲在地躺着,看起来实在舒坦得很。

可是九爷舒坦了,阿砚却没法舒坦。

她扇啊扇啊,两只胳膊抡起来扇啊扇啊,最后扇得手腕酸疼,两个胳膊也僵硬得几乎抬不起来了。

她终于有点吃不消了。

她忐忑了下,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请求道:九爷,您还热吗?还需要扇吗?

此时九爷俊美的脸庞上,没有任何动静,整个人仿佛睡着了一般。

她无可奈何,只好继续扇下去。

又扇了约莫几十下,她的胳膊实在是抬不起来了。

她现在还小,不过十四岁多,往年在家里又未必能吃好,不挨饿都是万福了,自然生得瘦弱,力气实在是没有的。这么细瘦的胳膊,扇久了自然是累的。

见这位爷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只好再次硬着头皮向他请示:可以了吗,爷?

奈何这位爷依然不声不响,闭目养神。

难道睡着了?

可是睡着了后,不是应该有呼呼声吗?

再说了,睡着了后,两唇会这样轻轻抿起来,好像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吗?

此时的阿砚一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僵硬而缓慢地为九爷扇着扇子,一边煞费苦心地琢磨着,到底要不要停止,停止了他会发现吗?他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了?

她纠结了好半天后,最后她的目光再次落到他的唇上。

那薄薄的两片唇儿,就跟两丝花片一般抿在那里,本来是极好看的,寻常姑娘家也没他这唇好看。可惜他这个人眉眼太过凌厉摄人,总透着一股子yīn冷的气息,是以那两瓣唇,没了花瓣的娇美,反而更像刀片一样,让人望之生畏。

她这么看了半响后,忽而有了个主意。

这天杀的恶人啊,他可能是个馋嘴的。

于是她灵机一动,开始小声地念念有词。

将去皮后的huáng牛蹄膀洗净之后,放在泉水中浸泡三刻,其后捞出再用清水洗gān净。取锅上火,倒入卤水,放入牛蹄膀,大火烧沸后撇去浮沫,改用小火卤约一个时辰,端锅离火,待凉后去骨切片,装盘可食。此菜宜选用去皮后的huáng牛蹄膀,卤制以八成烂为度,蹄膀柔韧,味美甘香

她见躺着闭目养神的这男人并没有什么动静,于是原本的小声嘀咕便越来越大了,到了最后讲到味美甘香,几乎是大声朗读了出来。

可惜,男人依然无动于衷,神态自若地躺在那里。

阿砚心里一动,难不成这是真睡着了,不是装的?

如果真睡着了,却被她吵醒,不知道会受到什么处罚?直接拉出去打板子?

可是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却见那抿成一线的薄唇轻轻动了下。

哦?

哈!

阿砚恍然大悟,敢qíng这个人其实根本没睡着,就是在装!

现在,是不是装不下去了?

她一时起了坏心,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想我当年在饭庄帮厨,最最拿手的几道菜,有红丝水晶脍,有旋炙猪皮ròu,也有软羊。其他暂且不提,单说这旋炙猪皮ròu吧,便是将ròu块切成小块,放到小炭火上反复翻滚烧烤而成,待到烤得肥油从皮里冒出来,皮huángròu嫩,香脆异常,上桌前再用刀旋开,蘸些蒜末白醋,或用上等梅子酱,那才是人间至品美味!

一边说着这个,一边往下看,果然见那男人喉结那里动了动。

呵呵呵呵呵

阿砚心里冷笑,继续开始说道:蓑衣饼,将做成圆形饼坯入油锅炸至金huáng色,捞出撒上绵白糖即成,蓑衣饼色泽金huáng,形似雪峰,层苏叠起,油润香甜

正说着间,便见那男人的凤眸陡然睁开。

吵什么吵?九爷眯着眸子,眸光冷凝。

九爷,阿砚心里想着明日个该给九爷做些什么好吃的,这一边想着,就忍不住背了出来呢!不曾想搅扰了九爷歇息,实在是罪过罪过!阿砚也知道自己gān了得罪他的事,忙笑着上前解释。

喔九爷长长地一个尾音,挑眉淡淡地道:我饿了,给我做饭去吧。

他的声音凉凉淡淡的,不过阿砚听在耳中,却是如获至宝欣喜若狂,她忙点头道:阿砚这就去给九爷做饭吃!保证九爷吃得喜欢!

九爷面无表qíng,不置可否。

阿砚低着头,两只手恭顺地垂着,下面两条腿儿慢腾腾地不着痕迹往外挪移,挪啊挪,最后终于挪得距离九爷约莫三丈远了,这才猛地一个转身,仿佛脱离了老虎控制的小白兔一般,疾步跑了。

待她跑了后,夏侯皎月低头继续伺候在九爷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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