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只是一个眼神,他径直掉头往回走,也没管后面有没有人跟上来,凯琳就不得不露出一副苦瓜脸跟着走了。
“哎等等,”小姑娘停留在原地,在纠结是要追上去还是怎么样。
按理来说,凯琳自己跑出来是一个明确的事实,她也没告诉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生气是当然的。
往小了说,这件事根本轮不到她插手。也根本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切进去嘛。
“那我就躲在你身后啦!”
“要记得保护我哟!”
嘴上这么说,凯琳还是垂头丧气的跟了过去。
连她要护在身后的反应时间都没给。
更何况,她好像专门给她去做了烤馒头来着……
“回去吗?”
马修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道,“你想插手他们的事?”
“嗯……”
“你现在应该好好休养才对,我帮你请了去医院输液时间的假,其他时间要好好休养。”马修率先朝饭店门口走去。
“好吧,”阿桃蔫蔫的,“确实找不到话和他们说嘛。”
“嗯,阿尔弗雷德和她说完话,肯定接下来会要找我的,责怪我为什么要把人拐出去之类的吧,不过也可能不会说,看他心情咯。”
“马蒂,你不是不喜欢来这里吗?”
“没有。”
马修按下电梯。
“那你好几次送我回来的时候,几乎全都是在大门口外站着,选择不进去的原因,不仅是不想和其他人打招呼吧,”
“唉。你是这么想的吗?我本来以为是要给你留足够的个人空间?”
“是你之前说这里很危险的对吧,我们办公的地方是这样,那么居住的场所应该也很危险,如果你光从安全这方面考虑,你是无论如何也会硬着头皮把我送到房间里面的。”
“……是不想暴露你吗?难不成你也是偷跑过来的?”
小姑娘猜测。
和阿尔尔弗雷德大吵一架之后就选择来东京?他不可能不知道现在的日本是阿尔弗雷的地盘。
“那么,你是,觉得不愿意和我多处吗?为什么?”
“没有的事。”
她思索:“是有凯琳在吗?不对,噢,我知道了,你和阿尔弗雷德吵架的内容和话题大概和我有关,你觉得无法和阿尔弗雷德进行对话的同时也尽量避免和我聊这件事。”
“感觉我很难办,就干脆不打算主动来我的私人空间来找我,是吗?”
可是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阿尔弗雷德和马修要是关于她的问题吵架的话,那么马修绝对是偏向于她本身的,即:没有原则,没有立场的,完全的站在她这一方。
那么阿尔弗雷德这家伙要干什么?
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一枪把她biu了吗?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干?
[太厉害了。]
马修暗暗称赞。
电梯带着他们一层一层往上上,马修的表情没有变化很大,他没有接刚才的话题,只是说,“这个地方让我感受到了,不舒服的气息。我很抗拒进入这里。”
“不是我吧?”
“当然不是。”
“啊,毕竟我是敏锐的兔子嘛!”
阿桃不明白为什么,还是掏出来钥匙,“请进吧!”
刚进入房间,她的目光就被一个放在地面上的烤炉吸引住了,“这个浑身漆黑的……石头?”
马修沉默了,“我知道你想问烤炉上面的石头是什么?”
“嗯,总不可能是馒头吧,哎呀,世界上怎么有长得这么像馒头的石头!”
小姑娘哈哈笑了几声,看马修还一脸凝重,“啊,这就是她烤的馒头?”
“对不起,是我叫她去烤馒头的……我怕我把单独把馒头放在烤炉上,我再回去接你们,估计等我回来,那栋宅子已经被烧没了吧。”马修的手指戳戳那坚硬如铁的馒头,“嚯,外表能比钻石还硬。”
“没什么,”她打开另一个卧室门,“进来吧,这里是我的房间,虽然是有点乱……”
有点乱。
是的,马修催眠自己。
被子不迭,卷着看起来是内衣的衣物,被面上还零零散散的放着几件衣服,好在没有零食。
似乎唯一称得上整洁的地方,是靠着窗户的书桌,有许多书东一摞西一摞的,摆在那边。
还有被罩着的书。
“也是很了不起呢!”
“你吗?”他问。
“不啊,我说你啊!换成老妈子一样的亚瑟或者是爱收拾的路德维希,前者会一边吐槽我进了贼窝,一边展开垃圾袋帮我收拾,后者会一声不吭的帮我把掉落在地板上的东西捡起来。”
“只有马修是见怪不怪,一屁股坐我椅子上呢!”
阿尔弗雷德的房间比她更乱,他可以说吗?
“没什么地方值得我吃惊的吧?这是你个人的私人生活空间,我来打扰,还得感谢你邀请我进来。”
“嘛,”她扯了香蕉,“快吃,不然这个就烂掉了!”
“水果皮记得及时清理,”青年环顾一圈,书桌底下的垃圾桶倒是装满了碎屑,可是这个房子里又没有碎纸机,他走到厕所看了一圈,厕所里面的垃圾空空如也。
“我帮你把换气扇开一下吧?”
“好。”
“厕所里面的水气不能及时排出去的话,会很潮湿,容易滋生很多细菌,虽然厕所里面本来就有很多罢了,尽量不要把卫生用品公开摆在卫生间里。”
“……”她只是点点头。
“我明白你还是想过去看看,”马修说,“你就和她见了没几面,你们俩的交情就迅速达到了可以推心置腹的地步了吗?”
“之前见过呀!”
“然而还是要保持警惕,万一接近你是利用你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可是她还是释放善意啦?”
阿桃啃着香蕉,“我这个人看人很准的!无论是伪装的还是怎么样,哪怕第一眼看不出来,相处时间长了,我也知道这家伙是到底是真心对我好还是怎么样。”
“大多数情况下,心智正常的人类对待同类,一般都会释放善意,我接收到了,我就反馈回去。”
“嗯。为什么突然提到人类这个词?”
“哎怎么说呢,因为我是想把你们看成是特殊的人呢,尽管是特殊的,还是人嘛。”
她摇头晃脑,“比如我可喜欢你漂亮的紫色眼睛了,在正常的人类世界中,全世界也只有,”
“极低的概率。”
“是的是的!非常好看的!深?又透彻!”
“这两个词语似乎不是近义词吧?”
“深邃是我可以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你这个人不简单,考虑的事情很多,蕴含的感情有点复杂,透彻是说你这个人就像紫水晶一样纯洁啦!”
“我吗?”
“是的呀!因为我之前接触过的紫色眼睛的代表,弗朗西斯这家伙的眼睛,像漩涡,而且他大部分情况下对我保持恶意态度,我当然不找他玩,伊万阴晴不定的,特别容易暴怒,我为什么非要找一个暴君一样的家伙玩,至于北欧那几个嘛……大概是北欧人的天性使然,他们很欢迎我来,但是做不到对我很热情。”
“我对你,很热情?”他把这句话说出口才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失笑:“是,是挺热情的。”
“反正就是,我们俩的关系从一开始莫名其妙就很好呢,一直持续到了现在马蒂会让着我,不和我吵架。”
“因为你同样珍惜感情的缘故。”那些被罩着的书,出自他的手笔。
“我想问一个问题很久了,马蒂,”小姑娘抬起头来,眼睛不眨的:“有人说过对我是一见钟情,我是个人不相信的,因为荷尔蒙不可能一直都处在一种激素激发的状态,我们这边经常说的七年之痒就是这个道理。”
“怎么说呢,刚见面有好感是正常的事吧?”
“啊真的吗?我倒是不相信我魅力这么大来着……”
阿桃嘀咕,“因为我和每个人的相处模式都不同啦,”
“然后呢,我也是刚才才意识到了这一点,我确实一直把斯科特当成哥哥过,因为他是我幻想中的,大哥哥形象。”
马修呛了一下,“烟鬼?”
“不啦不啦,就是那种表面上哇,你好麻烦,实际上还是很照顾我的,尽心尽力的,哥哥形象?”
“当然我也把马蒂当成哥哥过!”
“因为我擅长照顾人吗?”
“就是很可靠啦!”
“那么,你倒是从来没有把亚瑟当成是哥哥过,”
“切……不要。”
“不过想了想,还是觉得很有趣,因为你看哪怕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现实世界中,肯定有那么一对兄妹,他们之间也会闹得不愉快,也会变成陌生人一样的那种距离,而情侣嘛是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尽管有人开玩笑问我有没有情哥哥,而且你们也挺喜欢我叫你们哥哥的,”
“还是不一样的。”
马修摸摸她的手,“还痛吗?”
“还好啦。”
阿桃又讲,“斯科特和威廉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两种哥哥的形象,多亏他们性格互补,帕克和亚瑟没有走歪。”
“完全不显风露水的大家长,和一个暴脾气还是会喊着让开我来,把障碍挡在他前面的二把手?”
“……唉是的,形容的很对!”
“不过我就是想问问,一开始我是把安东当哥哥看的,”
“后来关系就变了是吧。”
“没错没错,就,很多人和我说,这个人看起来是你口里的哥哥嘛!”
“我不明白。有人还问我,看你的眼神很不对呢。”
马修唔了一下:“根本不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
“是的,他们这么说的,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我不是男性,就,”
“要说女人看男人的眼神是能轻易看出来的。”马修总结。
“我是看不出来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啦,就什么感情很复杂呀,完全没有感觉到。”
“根据我的经验,在关系还没有成立的时候,是一种想靠近,但是又不敢接近的状态。”
阿桃说。
“没错,还是和人的个性有关吧,有人会畏惧不前,担心这段感情没有升华之前就被人切断了。和当时的我一样。”
“所以你是什么时间开始用,”
“噢,太漫长了,我也忘了,但是,我记得很清楚,我意识到的过程几乎称得上是瞬间。”
少年时代的自己,喜欢和她在树荫底下看书。
每当这个时候,总会窜出来一个阿尔弗雷德,在他们面前跑来跑去。
在她说了几句之后,阿尔弗雷德会嗖的不见去找其他人玩。
过一会儿之后,又会带着东西跑过来,她就会抱怨着给他擦脸。
活泼好动?
完全是放养了阿尔的她,没有意识到什么。
阿尔弗雷德,有很强的独占欲。
马修清楚他是一个,很会隐藏自己的家伙。
知道这片大陆上还有其他的意识体之后,小豆丁阿尔会嘟囔着:“什么啊?还有其他人啊,那我就不会孤单了!”
随即很开心的和他笑:“那就是一起玩的玩伴啦?”
玩伴?
不,阿尔弗雷德恐怕是这么想的,假如这片大陆上只存在着他一个意识体就好了。如果可以,他甚至会除掉其他的美洲意识体。就像他狂热的把印第安意识体干掉了那般。
马修不觉得他这么想有什么不对,因为一个人就可以独占了所有的一切。
多一个人出来,他就得多分出来资源或者少获得一些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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