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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是原来的郑绣了。

一门是郑绣她爹在京为官时,给她订的娃娃亲。对方也是官家。

后来她爹致仕回乡后,两家相隔甚远,渐渐减少了联系。

待郑绣十岁时,郑仁托人上京,方得知那家人卷入了朝堂争斗,满门抄斩。坟头糙都半人高了。

于是郑仁又重新帮着物色了一家人。

是他的一个得意门生,少年英才,天赋极佳。

郑仁都谓他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那少年确实天纵英才,十几岁就考上了秀才,还受到一方大儒赏识,收为门生。

只是此后,那少年就变了副嘴脸,带着家人亲自上门退婚。

听说是要求取大儒家的姑娘了。

那吃相,可着实难看极了。

退婚回去的路上,少年一家却遭遇了山匪,一家子都搭上了命。什么天纵英才,什么飞huáng腾达,都化成泡影。

就因为这么两桩婚事,郑绣的克夫的名声就传得愈演愈烈了。

也因为这个,小姑娘忧思忧虑,没多久一场风寒,演变成一场不退的高烧,夺去了她的生命。然后就有了穿越而来的、现在的郑绣。

郑绣本要刺回朱氏几句,却看自己的弟弟郑誉急吼吼地小跑着过来了。

她这天是来给二婶送东西的,马上就是腊八,家里不少学生送了腊八粥。郑仁就让她给送过来了。

郑誉跟二叔家的小子不对付,因此鲜少过来。

此时他匆忙而来,自然是有事。

隔着老远,郑绣就喊:跑什么跑?后头有狗追你啊?!

这弟弟七岁多,顽皮的不得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郑誉跑到她跟前,喘着粗气道:姐姐,不好了,奶奶卖狗去了!

卖狗?卖什么狗?路边捡的狗啊?

爷爷奶奶跟二叔一家住在一起,家里余粮人都快养不活了,更别说养狗了。

郑誉急的抓耳挠腮,不是,是要卖咱家的狗!

郑绣这下子就待不住了!

她半个月前在家门口捡了条通体乌黑,油光水滑的黑狗,立耳垂尾,目光如炬,看着有些像现代的láng狗。

初时她当时还有些害怕,还叮嘱郑誉出入时一定得多加小心。

那láng狗趴在她家门口不动,也不知道是饿着还是怎么的。

郑绣就想着快点把它打发掉,从梁上摘了一节腊肠扔给了它。

没想到那黑狗吃完腊肠,更是不走了。每天就在她家门口盘桓。

后来有一天,郑誉同村上的小孩打架,一直打到家门口。

那黑狗不知从何处跃出,对着那几个孩子一顿狂吠,吓得那些孩子作鸟shòu状四处逃窜。

有个孩子吓软了腿,根本没力气跑开。

眼看着黑狗就要扑上去,郑绣急急地从家中赶出来喝止。

那狗却通解人xing一般,本来还凶神恶煞的,忽然就绵软地呜咽一声,又趴回门边去了。

不说郑誉,便是郑绣都要夸它是一条好狗了!

郑誉央着他姐养下黑狗,郑绣想着她爹在镇上教书,隔几日才回来一趟,家里就她和弟弟,虽说二叔家离这也就几步路的功夫,但打心底是不愿意同二叔多来往的。养条狗,的确是看家护院的不错选择。

郑绣就找了条麻绳,把狗系在了门口,每天用剩菜剩饭喂狗。

那狗也不挑食,什么都吃。没过几天,毛色越发黑的通亮。

有一回郑绣半夜起来解手,顺便去检查院门。却发现门口系在篱笆上的绳子空落落地垂在地上。绳子那头的狗不见了!

当时郑绣就骂了一堆没良心láng心狗肺之类的话。

天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当然她也没觉得剩菜剩饭哪里不好了,村里大多数人家吃的还没有她家好呢),居然就这么给跑了!

她在门边站着腹诽了好一会儿,就看到月光下,那黑狗又抖着一身似乎会发光的黑毛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没注意到黑暗处的郑绣,还是根本不在意她,就径自地在地上一滚,把头往那个绳圈里一蹭一滚,便又恢复了系着的模样了。

调整完绳圈,黑狗便趴在门边开始睡觉。

郑绣十分惊讶地想到,这哪里是狗啊!这绝对是狗jīng啊!

此后,她也越发对它好了,当做半个家人一般,还跟郑誉合力,在家门口用木板搭了个简易狗窝起码给它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郑绣做人的准则就是,别人的东西随他怎么糟践,反正是别人的自由。但凡是她的东西,别人那是一根手指都不能染指的!

朱氏见她要走,忙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别走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要不是这时代长幼尊卑十分有序,郑绣才不想理她。

这时候自然什么都顾不上了,一下子抽回自己的手臂,拉着郑誉往自己家的方向快步走去:奶奶往哪个方向去了?快带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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