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她还头疼郑誉仇视薛劭,眼下两人感qíng好的蜜里调油,却也叫人犯难。
后来郑绣就跟他们说,要不就自觉点早些睡,要不她就过去同他们一起睡。
两个孩子人不大,却都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小男子汉,再不愿意和她一起睡觉的。因而就老实了。
腊八之后就是年。
郑绣从腊八后就开始张罗着过年。在郑仁回来之前,家里上下都被打扫的gāngān净净,年货也都置办好了。家里一人都有一身新衣裳,不过是布庄里买的成衣。
郑绣的针黹功夫很烂,她毕竟是穿越而来,穿越来之后也没人悉心教导,自己摸索着给弟弟做过衣服,练了两年了还是不成样子。最近做的一件衣服,就是之前薛劭穿走的那件,当时郑誉还心疼了老半天。好在原主的娘从生下郑誉后,身子就一直很羸弱,这方面上没怎么教过女儿,所以原主的针黹也不怎么样,加上郑仁也不bī她学这些,郑绣索xing就放任自流了。
薛劭他爹迟迟没有消息,郑绣想着起码先留这孩子过完年再做其他打算,就抽空去了趟镇上,也给他买了件新袄子。布装里孩童衣裳的款式就那么几种,毕竟大部分人家都是裁了布自己回去做的。郑绣又没有预定,选来选去,没看到合心意的,最后选了一件款式简单大方的天青色细布袄子。
当新衣服送到薛劭面前的时候,薛劭愣了愣,然后才道:我家、家里有衣裳的。
郑绣是见识过他自己的衣裳的,皮毛是好皮毛,只是穿在半大点的孩子未免有些不伦不类。因而这几天都是让薛劭穿郑誉的家常衣裳。
郑绣刚要劝他,郑誉已经抢过袄子塞到了郑誉手里:你拿着穿吧,我们家过年都是要穿新衣裳的。到时候我们都穿新的,就你一个人穿旧的,那可不好。
郑绣也道:对,快穿上试试。我按着阿誉的尺寸买的。
两个孩子如今一般高,只是手脚方面就不知道了。
不过成衣店里的衣服向来会在边角上都fèng些上去,为的就是若是将来孩子长大了,衣摆和袖子都还能再往下放放,也好多穿些时日。
薛劭被赶鸭子上架地换上新袄子。他的手臂就比郑誉长一些,手腕就露出来一小截。
郑绣量好了尺寸,又让他脱了下来,准备一会儿再给他改改。
郑誉在旁边看的老大不放心,对着他姐姐千叮咛万嘱咐地:姐姐,你可一定好好改,针脚也要fèng得密密的,不要歪七扭八的。
之前他姐姐给她做的夹袄,针脚的地方歪歪斜斜地像条大蜈蚣。不过好在穿在里头,别人也瞧不见。薛劭这袄子可是穿在外头的,且还是过年的时候穿,要是袖口上多两条大蜈蚣,那可不美了!
郑绣撇撇嘴,哼声道:姐姐现在的针黹可是进步了,一定让你刮目相看。
姐弟俩凑在一起商量着怎么改怎么改,倒是把薛劭晾在了一边。他的推辞之词就更是没机会说了。
郑仁从小年开始就正式休假了,他回来的那天下午,村长媳妇周氏带着大牛上门了。两家有了龃龉后素不来往的,周氏显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郑仁眼皮都没掀,淡然地她来做什么。
周氏把躲在她身后的大牛往他面前一推,郑举人,平素你不在家,我们也不好上门说什么。只是今日你回来了,我说什么都来跟你分辨一二的。我们家大牛被你们家的打的牙都掉了。说着就让大牛咧开了嘴让他瞧。
大牛的门牙确实少了一颗。
郑仁转头询问地看向郑绣。
郑绣道:周婶子这话说的,大牛本就是换牙的年纪,怎么就是我们家孩子打的呢?
她这一推二五六,周氏显然急了,大姑娘这意思,难道我还会特地来冤枉你家不成?
郑绣笑了笑,我可没这个意思,我是说大牛这个年纪,牙齿松动在所难免,小孩子们玩起来又疯,弄松动了也很正常。
村里的孩子本都是摔打着长大的,小孩子家掉一两颗牙可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郑绣心里也清楚,那天是薛劭下手去收拾的大牛,薛劭说把他牙打松了,多半是不假的。只是当时大牛的牙又没掉,没证没据的,她死咬着不认,周氏也没办法。而且周氏说是说,郑仁不在她才一直没上门讨说法,但郑绣觉得,以村长家的为人,多半不会这么好,很有可能是大牛松掉的牙今天才落下来了,周氏这就带着人上门了。
以前郑誉被大牛打惨了时候多了去了,而且郑誉自尊心极qiáng,很多时候受了欺负,回家并不会告状。还是他洗澡的时候,郑绣进去给他添热水看到了身上的青紫,追问起来他才会说两句。后来大牛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连在郑家家门口都敢下狠手。
周氏道:我家大牛牙口一直很好,那天跟你家的小子玩过以后回家就喊着牙疼,不是你家的打的,还能是谁?
郑仁若是不在家,郑绣有的是话跟她打太极。但是她爹在,郑绣就不好抢着开口了。
郑仁把屋里的郑誉喊了出来,问他说:大牛是你打的?
郑誉下意识地摇摇头,然后过了会反应过来,点头说:是我打的,爹你罚我吧。
周氏要的就是他这话,赶紧道:小孩子家,下手没个轻重。郑举人您看,这打在脸上可大可小,万一伤到了头,那可就是大事了。我们家本是想着开年就把大牛送到学堂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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