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王巧姐后余欢去找楚淮,见他在厨房里喝药,余欢连忙过去,不是早晚两遍么?怎么中午又喝了?
红绡也不好解释说是楚淮主动要喝的,楚淮现在不是傻子,她一搭眼就知道,自然不会逆了楚淮的意。
下午的时候余潭迈着方步拎着一小瓶酒回来,说是陈木匠送的,又说他或许在不知不觉间就在镇子上有了威望,要不怎么有人主动给他送酒?
余欢听完就过去了,在机巧箱子里找了个自转球玩。
自转球是个很有趣的小玩意,下方是一口盛水的小锅,盖上连着接管的盖子后在小锅下生火加热,锅里的水气就会顺着接管喷到上方连接的有孔球内,利用水气动力再调节出气孔的方向可以控制球的转向。
到了晚上瘦猴三个也来了,吱吱唔唔地试探余欢知不知道陈木匠的事,再后来整个元宵镇都知道陈木匠发明了一种新奇的脚踏三轴纺车,一下子就将单轴纺车的产量提高好几倍。
王巧姐隔了几天又来了,极为坚定地和余欢说:陈木匠让人去我家想买我的纺车,我死也不会把纺车卖给他的!
余欢那时正在屋里磨齿轮,屋里散了一地的零件,王巧姐从中辨认出一些眼熟的机件,立时兴奋地道:你是不是也要造纺车去卖?你的四轴纺车比三轴纺车好得多,一定要打败陈木匠那个无耻的人!
瘦猴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进来,一个个义愤填膺地挺胸握拳,势要与剽窃者斗争到底的样子。
余欢哭笑不得,把那些零件捡起来装进一个小包里递给王巧姐,这些都是给你做的,你的纺车快是快,可是木制机件不禁磨损,以后觉得哪里不好用了就找一样的零件换上去,实在换不好可以再来找我。
王巧姐拿着那袋子机件脸色发苦,觉得余欢实在太不开窍。
送走了惟恐天下不乱的几个小伙伴,余潭神色严肃地问余欢:你算一算,陈木匠从开始到现在靠着纺车赚了多少钱?
余欢自然不会给他算,倒是红绡最近常常出门对镇上的八卦熟悉得很,三下五除二算出一个据说已经是很保守的数字,恼得余潭捶胸顿足,直骂余欢不争气。
余欢到外头继续烧她的自转球玩,假装什么都听不见。
楚淮这几天异常安静,他彻底抛弃了混吃等死的福总管,每天不是跑去和红绡说话就是守着余欢看她的机巧箱子。
以往他很不喜欢这只机巧箱子,因为余欢只有对着这箱子的时候才会忽视他,可近来他一反常态,不仅把箱子里的每样东西都拿出来过手,更对那本《机关术》视若珍宝,有一回余欢想从那书里找些灵感找不到书,最后是从楚淮的褥子下面找到的。
余欢一惯宠着他,不仅没说什么还直夸他聪明,丝毫没看出被摸着脑袋的楚淮已经青黑的脸色。楚淮觉得十分没面子,他不是傻子,虽然出于种种原因他现在还是得扮成傻子,可那傻子自上次受了打击后确确实实没再出现过,可他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那傻子毒害太深,竟然能做出把书藏到褥子底下这种二缺至极的事qíng,还被人发现了,不禁让他深深地怀疑起自己的智商是否因傻子而退化了。
陈木匠的确背着余欢打造纺车去卖,不过他虽与余欢一同组装了纺车,可有一些组件却是余欢自行打磨的,结果他琢磨来琢磨去,也只装出三轴纺车,他偷偷让人去王巧姐家想把她的纺车买下来也被断然拒绝了,之后在街头遇见王巧姐总能收获她鄙视的目光,这让他心里很不好受,可家庭的压力又让他不得不这么做,至于余欢,她自己不愿造纺车去卖,那也是她自己选择的事。
可陈木匠总是觉得亏欠了余欢,连带着也不敢见她,到了往日约好的陪成猎户进山装陷阱的日子也不敢去找余欢,只能提前几天埋头研究余欢弄出的那些齿轮。但这些齿轮在余欢手里就是听话的小乖乖,揉圆搓遍怎么装怎么行,还能通过不同的装法弄出不同的功用来,可到了他手里,这些齿轮就都变成了滑手的玻璃珠子,连续摆弄几天还是毫无头绪。没办法,他只能自行打造了几个费工费时的常见陷阱工具,希望能帮成猎户渡过这个冬天。
不料成猎户看过他打造的东西很不满意,说这些已经是前些年的东西,这两年他用余欢的机关用上了瘾,陷阱灵活多变,最重要的是可以随放随收,那些机关拆解下来又能很方便地装上,这就避免了野shòu探知大型陷阱所在后,躲避陷阱以致陷阱失效的种种不便。
成猎户知道陈木匠的秘密,不禁怪他道:以往凭借那些新奇的陷阱,我总能捉到旁人捉不到的猎物,价格卖的好,与你也有分利,你又何必做那种短视的事qíng,造十几个纺车看似赚了钱,可纺车是死的,有了样子总能打造出来,镇西的老徐在关北城里有亲戚,听说他已照样子打了纺车送去城里卖,本来凭着阿欢的天赋你也不愁没有更新的纺车造,可现在她可还理你?你这是断了自己的后路。
陈木匠垂头丧气后悔不已,都怪我家那婆娘,见钱眼开,我早说那纺车不是我造出来的,可她私下里就给我宣扬了出去。
成猎户摇摇头,总是不好再深说,又与他研究陷阱的事qíng。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