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振手都抬起来了,可看着楚淮眼中那毫不作伪的关心,这一拳就是打不下去。
袁振这么迟疑的功夫,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听见有人模模糊糊地喊:是楚大哥吗?
袁振不能让人瞧见他,连忙挣开楚淮转身蹿了几下就上了树,楚淮还没反应过来,朝着那声音大喊:我不叫楚大哥,我叫楚大郎!
树上的袁振差点闪下来。
岑岸是跟着楚淮的笑声来的,一路摸到这里也不容易,不过好歹是找到了楚淮,总算放了心,拍上楚淮的肩头说:快跟我回去,楚大嫂担心坏了。
楚淮问他:楚大嫂是谁?
岑岸说:就是你媳妇。
小媳妇!楚淮顿时激动起来,他怎么觉得他好久都没见过小媳妇了?一定是那个大恶人搞鬼!实在可恶!下回他一定让大恶人去吃屎!
本来岑岸过来的时候还挺好奇想打听打听楚淮怎么跑这么远来撒尿,后来光顾着找墨离,这事儿就给忘了。楚淮也觉得自己忘了点事儿,想了半天,抓抓头放弃了。
袁振坐在树杈上看着他家王爷毫无负担地走了,泪流满面。
岑岸带着楚淮回到他与墨离分开的地方,墨离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见到楚淮,墨离一向没什么jīng神的眼睛睁大了一点,看了他一会,又往他身后看。
楚淮也跟着他看,瞪大了眼睛小声问:是不是有鬼跟着我?
墨离瞅瞅他,你又傻了?
楚淮一叉腰特别不满意地问:为什么说又?
墨离没搭理他,领着他们走出密林,往山上去追余欢。
余欢他们已经走到了百里山很深的地方,行进间余欢突然嗅到了一股腥气,其他几个年轻猎户也快步围过来,成叔,有血腥味!
成猎户不惊反喜,这里距他上次所设陷阱不远,这么浓的血腥味,定然是猎到了大家伙!成猎户将背上的大弓取下握在手里,几个年轻猎户也都取了武器在手,这么浓郁的血腥味肯定会吸引来不少ròu食动物,断然不能大意。余欢和陈木匠自觉地站到了几个猎户中间,成猎户各塞给他们一柄匕首以防万一。
上次余欢为成猎户改造的陷阱是在普通网扣的基础上又添加了dàng锤机关,将猎物吊起后以dàng锤尖刺一击毙命,大大降低了猎物挣脱逃跑的可能xing。
他们越接近陷阱范围,周围的血腥气越重,两个年轻猎人打死了两只闻着血气而来的豺狗后,率先几步走到前头,他们都想看看成猎户继上回困到野猪后又打到了什么大家伙,可纵然已有心理准备,当他们看到吊在半空中的那只黑huáng条纹相间的吊睛白额虎时,还是惊得连抽冷气!
老虎的头部被重锤击扁,身上也穿了几根钢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地上洒了一大滩的虎血还没有完全渗进地里,可见这倒霉蛋踩中陷阱也就是这一半天的事。
成猎户见到这大家伙时惊喜得差点丢了手里的弓!不过他仍是保存两分理智,取了长刀远远地刺进虎身,确认它已经死透了,这才低头去看地上的虎血。老虎满身是宝,虎血更是极蓄jīng气之物,可惜地上的血已经呈现半gān装态,就算取起来,也无法再用了。
成猎户惋惜地摇摇头,这才到树上去拆机关。
虎尸重达几百斤,将承重的百年老树都坠得轧轧作响,树桠上固定的十数个大大小小的齿轮紧紧地咬合在一起,好像随时都会迸开,可齿轮到底没有迸开,虎尸也好好地吊着,直到成猎户摇动手柄,将虎尸平稳地放了下来。
打到老虎,他们只听说过没见到过,几个人围着这头老虎看了半天,成猎户才满脸感慨地对余欢道:阿欢,我可真服了你。
老虎身体沉重又灵活敏捷,警惕xing还异常地高,单纯能以陷阱捕到老虎,不止是成猎户,那几个年轻猎人早已对余欢佩服得五体投地。陈木匠极受触动,虎尸放下后他看也不看,径自爬到树上去看树上安置的齿轮。
这怎么可能?陈木匠也时常配合成猎户进山装一些简单的装置,可是单以绳索之力将一只数百斤的老虎硬生生地吊起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陈木匠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成猎户带着其他人已经开始料理虎尸了,由于虎皮已经被重锤钢刺破坏,无须再担心虎皮不完整,所以几个有经验的猎人很快便将虎尸解成几块,虎ròu酸涩弃之不要,虎骨、虎鞭都是能卖得上大价钱的,成猎户收拾得小心翼翼,不放过任何一个遗留的可能。
余欢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这场面还是太过血腥,味道又重,熏得她把早上吃的东西全吐了。
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墨离带着楚淮和岑岸终于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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