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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只是摇头,虚弱地恳求道:“墨刃不敢逃刑,请堂主成全了我吧。”

刑堂堂主长叹一声,挥手让人把墨刃绑了,又无可奈何地重复:“唉,你这真是何苦呢……”

半晌没有听到那人答话,却听到刑堂的人惊道:“禀堂主,他……昏过去了。”

刑堂堂主哑然,内心苦笑想道,还没上刑就不行了,就这样还妄想着活着去见殿主一面?

摇摇头,迈开步子要走,眼角余光却瞥见方才墨刃跪着的雪地里清晰地留着什么痕迹。他眯眼细看,那是手指在雪地里划出来的两字:明志。

“以死明志么……”

堂主自言自语,“可那又能怎样呢?明明知道,殿主他早就不在意你了。”

……

三日后,九重殿主楚言大婚。

江湖中人向来豪迈,一掷千金的事从不罕见。只是这回九重殿的派头还是大得惊人。三千宴席,金樽银盘;朱灯如星,红彩胜霞。不由得人不赞叹一句:这底蕴实在不是寻常门派可比。

这欢宴直持续到日落,客人们才渐渐散去。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分起了阴云,又轻柔地飘下些雪来,更显寂冷了。

莲华殿外的长阶上已经积了一层雪,九重殿主楚言负手立于最高处。他身上大红的婚服还未褪下,俊美的面容一片孤高漠然,如高山千年不化的沉冰,又隐约着克制不住的阴戾。

他脚下是层层玉阶,尽头的雪地里跪着一个人。

背负刑架,黑袍罩身——这是受过叛主酷刑的罪人前来请死的装束。

墨刃安静地一动不动,沉重的刑架把他压成一个跪伏的姿势,他便疲软地垂头跪着,像个僵冷的死人。他身上落的雪花,已经不融化了。

鲜血不住地从他成缕的黑发上滴落,地上积雪也被那袭黑袍上满浸的血渐渐染成令人心怵的暗红。

“偏殿贱奴墨刃,谋杀新侍君白华,治叛主罪。十三道酷刑已毕,请殿主验刑赐死。”

刑堂杨堂主高声禀报,却忍不住侧开了眼。

不忍再看,也不忍再回忆。

整整三天的弑主刑罚,墨刃将九重殿里最最严酷的大法都尝了个遍。他从一开始的苦苦忍耐,到熬不住惨叫出声,最后连一丝□□的气力都没了。

连行刑的人都数不清这人到底昏过去多少次,后来竟然是冰冷刺骨的盐水狠泼也不能让他醒转过来。只记得他气息都断了两次,后一次更是连脉搏都停了,垂吊在刑架上真真是死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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