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宁不善饮酒,此刻却不知道为何,想喝上一喝,便仰头一倒,将那酒液倒入口中,一阵凌冽烧灼的刀割一般的感觉从喉咙处一路刺了下去,进入肚腹也一阵阵的烧灼,直教顾清宁当场龇牙咧嘴,不由得沁出许多的泪。
亏得是没有灯火,看不大清彼此的面部,否则,不知道李岩又会说出什么阴损的话来。
好歹是等那股难受的感觉过去了,顾清宁拿袖口擦了擦嘴唇,走到李岩身边,将囊子还给他。
李岩又给自己倒了好几口。
顾清宁拿肘子捅了捅他,故意缓和一下气氛:“莫不是李将军难堪大任,临敌紧张了?”
李岩一声轻哼。
顾清宁自讨没趣,知道与李岩是八竿子打不出半个屁来,心里也顿感无趣,便起身,“我四处走走。”
“喂!”
李岩指了指一边的空地:“坐坐吧。”
顾清宁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只好又坐了下去。
这坐了半天,李岩仍旧是闷声喝酒,顾清宁双足裸露在这冷风中,自是寒冷,便将手上的靴子抖了抖,复又穿上。
耳畔一声冷冰冰的声音:“西疆的寒夜还敢光着脚,也不怕冻出几个疮子。”
顾清宁心间一股气,寻思着老子见你郁闷才肯屈尊陪你的,还这般跟欠你百八十两的模样,当下自也是冷冷说道:“哪比得上李副将身为将领,带头违反军纪饮酒,”
“好过你……”李岩差点脱口而出,立刻顿住,脸色看得出来有些尴尬,又喝了口酒。
顾清宁脸皮一紧,随即知道李岩大概说得是自己千里找梁王的事儿,脸上红得很,这段时间以来,他与萧玄衍厮缠得那般厉害,也不知会否被他听了一两次去,然既是李岩不再往下说,自己也权当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等那股羞赧的情绪过去了,顾清宁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话了,又听见耳边李岩幽幽地声音道:
“我自小是个孤儿,是王爷年少时捡了我,才有了如今定远军的李副将,王爷于我,便与那再造父母无异。”
顾清宁是知道这一茬的,便轻轻道:“我知道的,他也从来不把你当外人的……”
“我曾经想过不顾一切将你斩草除根的,即便王爷杀了我也无所谓。”他看了看顾清宁,眼里有着幽光:“我几乎,就要这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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