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战与主缓的双方一直在争辩不休。
半数的将领认为此时更应保存战力,不可继续跟进,同时派小队去跟最近的府郡借粮——他们要的是时间。
而李岩一派则是认为就是要趁热打铁,在胡人惊魂未定之时主动迎战,杀他个措手不及。
双方辩论得面红耳赤。
李岩虽是定远军中梁王钦定的第一副将,然而定远军素来便有列席制,若是战策没有过半数的将领同意,即便李岩胸有成组也不能实施。
此刻双方恰是持平,当众人力图说服对方时,顾清宁终于是发声了。
“你们听我说一句。”
他声小力微,几乎没有人听见。
李岩瞧了他一眼,只清了清嗓子,“众位安静,顾参事有话要说。”
顾清宁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李岩依旧还是那副不以为然的神情。
暗暗吞下一口气,顾清宁没有去理会他,缓缓道:
“我即是参事,那么我便有参与一份的立场罢。”
按着规程,顾清宁即是参事,方才议事本应该要问他的意见的,然而似乎大家都忘了他存在似的,将他遗忘在角落。
听着顾清宁这么一说,其余人等神色各异,虽说顾清宁乃梁王钦定的参事,可是每个人自是多多少少有些不以为然。
顾清宁看着他们的眼神已然知道他们的内心,不过经由萧玄衍的影响,他已经不再将他人的想法过多置于心头,只是按着自己的想法说了。
“这些胡人能在梁王离去的次日便攻上门来,还弄出了这么大的阵势,想必就是取一个主帅不在的巧,咱们今日已是给了他们一个教训,如若他们心生惊疑之时我们不继续反攻,便是给他们竖了信心,所以…… ”
顾清宁话音未落,便有那看他不顺眼的老将刷的起了来。
那老将唤做莫焕生,乃定远军中资历最老的将领,他扫视了一下在场的将士,便开口道:“行军打仗须得稳妥为上,哪里有意气用事的道理,定远军在民间威名赫赫,靠的决计不是取巧,而是实打实的打战。”
他看了眼顾清宁,颇不以为然:“顾参事初临定远军,想必不甚熟悉,今夜这等肤浅之话便收了罢。”
顾清宁咬了咬唇:“莫将军,我并非本着取巧,如若往常,这样的法子自是下策,可如今是非常之时,得行非常之事,我们的军粮已不足支撑十日,且不说临近的府郡能否借到粮,便是借到了,往返至少得五日,这期间难道我们就这般静静等他们缓过神来、坐以待毙么?”
莫将军道:“你懂什么?越是到这等危急时刻越是要沉得住气,莽莽撞撞的自己送上门,我们定远军可不能做这样的事儿。”
“羌人与匈奴人本就居心不良,哪里会真心实意地合作,大抵是趁火打劫,好齐力啃下咱们定远军这块难啃的骨头罢了,我们若等他们缓过气,便是致自己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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