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如何做?”
李岩心间苦海无边,伏地许久才起身:“西疆之事解决之后,还望王爷恩准末将驻守,只要远远地……远远地……过上三五年,属下便不会再犯错。”
依稀记起来那个少年,明眸皓齿,笑起来,眼角弯弯的,几乎柔化了岁月的枯燥。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李岩不敢想,只是万般羡慕曾经那个对他狠心的自己。
梁王的声音从头顶上飘忽:“准了。”
李岩闭目,叩首道谢。
大营灰黑的帐门起了又落,又入了平静。
看着李岩离去的背影,萧玄衍长身而立许久,默默地道:“也怪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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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没有风沙的时日天气好的与什么似得,这儿不比京城,逢着初春,京城里四处都是雨水,潮濛濛的,让人无端端的心里生闷,西疆这儿干燥,空气闻着生冷,却也干干脆脆,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倒有一丝爽朗。
刚刚在外面溜了一圈,原本挺畅快的,回了营房后顾清宁心口又开始发闷,虽然今日苟神医已经与他请脉过一回,问起这胸闷来,只说是无大碍,约莫是因天气干燥的缘故。
可终究是难受的很。
许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自己这自小在京城长大的人,实在无法适应这西疆的气候。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京。
叹了口气,顾清宁一边希望回京,一边却希望这般平静的日子停留得久一点。
因为他知道,这时候的平静只不过是风雨前那极其短暂的安宁,这风雨起始于那遥远的京城,却不知道会以什么方式在什么时候停止,这场风波最终会怎么样,会波及多少人,没有人知道答案。
对于那不可测的将来,顾清宁害怕,担忧,还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惆怅。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顾清宁迷迷糊糊地躺着,到了半夜,才见那营房帐门那处传来动静。
“老大?”
来者应了声。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顾清宁才放心下来。
萧玄衍并不吩咐人掌灯,只摸黑将大氅解了,在暖炉边烤上一会儿,这才脱了战靴上了长塌。
顾清宁如同泥鳅一般滑进他的怀中。
揪扯着他的衣领,拿着鼻子往胸口那里凑了一凑:“真暖和。”
他气血不足,手脚老是冰冰凉凉,虽是上塌前将手脚烤过了,然而睡不多久又开始生凉,唯有萧玄衍在的时候才能一晚上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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