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不说话,她便当他是默认了,于是便转身踩着嫩糙离去,她的水眸中跳跃着轻盈而愉悦的色彩。
她,终于自由了。
而那名持剑的蒙面人依旧伫立在原地,淡漠而又玩味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没有任何行动。
只是,黑布蒙面下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饶富意味。
※※※
而洛城三里外,一群手持大刀顶着骄阳躲在糙丛中的一伙人早已是臭汗淋漓,目光却紧紧盯着前方那条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的阡陌大道。
头儿,这苏三小姐的鸾轿怎么还没到?不是说好午时鸾轿会经过这吗,可这午时已过多时,却没个影阿?一位兄弟终于按捺不住,低声凑到头儿身边低语。
可能有事耽搁了吧头儿心里也没底,底气不足地张望四周。
那苏小姐是耍咱们吧?又一兄弟凑了过来。
不能吧?她可是付了一百两定金的咱们再等等,事成了可有四百两呢。有了这四百两,咱们兄弟今后都不用再做匪寇了,开个小店,讨个老婆所以,为了这四百两,等多久也值了。匪领头儿越说越兴奋,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即将进入自己的口袋,便咬咬牙,继续蹲着等待鸾轿的到来。
骄阳烈烈下,一群与头儿一样抱着如此梦想的兄弟们一边擦着额头上滴滴而下的汗水,依旧毫不言弃的蹲着等待鸾轿的到来。
※※※
走了大半天,天色渐渐暗下,灰蒙中透着初露的冷月。溶溶寒光照亮了深处的路途,而她正在思索着此次该往哪个地方逃才够安全。
忽地一阵杀气由耳边bī来,她一个旋身避过,锋利的剑削去项边一缕青丝。她一连后退数步,又见锋芒掠眼,她纤指萦绕双臂挥展,袖中白绫乍出,形若长蛇蜿蜒缠绕剑锋。
待看清来人,有些心虚的唤了声:风影。
手持长剑的男子眸底清明,嘴角微扬。持剑之手顺着缠绕的白绫之力一绕,借力挣脱。另一手以风电般的速度将那缕被剑削落而缓缓飘下的发丝接在手心:风影不知三小姐竟敢算计苏后。
他收剑,走近两步,月光清影照she在他的左脸,一道狰狞可怖的刀疤从额角一直蔓延至嘴角,令人不寒而栗。
而苏落雪对着这张狰狞可怖的脸已经有五年了,早就习以为常。
记得那年风雪将整个洛城笼罩在冰天雪地之中,她与管家在回府的路途中瞧见一伙孩子围着一个年约十四岁的男孩对其拳打脚踢。坐在马车中的她便取出几锭银子朝外丢了去,那几个孩子一见银子便开始哄抢,全然忘记那个已被打的遍体鳞伤的男孩。她又掏出一锭银子,丢到那个男孩身边,便唤管家驾马而去。
可是那个男孩却没有捡银子,反倒是追着马车跑,口中大喊:恩人,恩人,你救了我,我愿为你做牛做马。
她闻声望去,这不望还没事,一望便吓得缩回马车,因为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确实骇人可怖。忙说:苏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你不用谢我,我也不需要牛马,你快回去吧。
他不依,仍追逐着马车:恩人,我会功夫
她心念一动。
恩人,我还会易容
她眼睛散发出光芒,立刻探头望着他说:好,我留下你做我的影卫。
于是,风影自然就成了苏落雪形影不离的影卫,她闹事,风影给她善后,她闯祸,风影替她受罚。最重要的是,她bī着风影教她功夫,给她易容,于是乎她便有了一身功夫,更靠着风影那百变易容之术不断变幻着自己的身份。
苏落雪最常做的事就是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偷溜进风影的屋子,其目地就是看看风影那张恐怖的脸是不是他易容出来的,可是一连五年都没有一次得手,每每都会被他拎着丢出屋。
收回渐远的思绪,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逃也逃了,难不成你还想抓我回去向苏后邀功?
他勾勾嘴角:三小姐没事,风影便放心了。顿了顿,又问:那群黑衣人是小姐安排的?
祁连山上一群匪寇,五百两银子收买了他们演这场戏。明日,天下人都会知道,苏三小姐被人掳去,生死未卜。她的唇边悄然划出一抹笑意,眸底灵动之气乍现,为了这场戏她可是煞费苦心。
匪寇?风影清冽的目光一闪,随即道:小姐如今打算去哪?
莞城。我要亲眼看看那个竟敢当众拒婚给我难堪的商贾华修。
他有些担忧地说:莞城很乱,小姐也不适宜去那儿。
她倒不以为然:正是因为乱,才好玩,不是吗?
风影垂首思附片刻:风影很想一路伴小姐随行,但是若我与小姐一同失踪,定然引起帝后的怀疑。过一段时日,风影便去莞城与小姐会和,珍重。
月色渐浓,光晖洒在她的脸上,绰约淡雅。
她满是感激地说:谢谢你风影。
谢过之后,她便转身跑了出去,才跑几步却又调转头折了回来。她尴尬的站在风影面前说:我的全部家当都给了那群匪寇
风影无奈,从怀中取出几张银票递给她,又说:或许,我给你易个容,更方便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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