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翊步伐一顿,侧首看着苏落雪。
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住步伐,苏落雪又朝前走了几步才立刻停下步伐,转身,看着元翊。
看着元翊的表qíng,苏落雪突然发觉,原来大姐说的是真的,元翊的心中真的有一个喜欢的人。
而她默默喜欢了元翊这么多年,竟然都不知道元翊心中竟有喜欢的人,到底是一段可笑的感qíng,她的迷恋终归没有大姐来的深,没有大姐了解他深。
这是本王的家事。元翊冷冷地道。
苏扶柳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苏落雪的声音同样冰冷如霜。
元翊讽刺地一笑,似乎有话要说,却未出口。
苏落雪继续道:我想对王爷你说的话就只有这么多,希望今后你我不会再有任何jiāo集。说罢,也未等元翊前行,率先离去,独留元翊一人傲立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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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车轮声声辗转,来到府门外的那一刻,正见召唤了马车yù出去的荀夜,跳下马车的紫羽恭敬地唤了声:相爷。
荀夜立于马车旁,注视着缓缓下马车的苏落雪,问道:怎么孤身一人前去辛王府。
我去看看姐姐和承儿,你这是要去哪儿?苏落雪于马车旁站定,疑惑地问。
相爷正准备去辛王府接夫人回府。管家李百顺出声道。
以后少去辛王府。荀夜冷冷地说道。
此时苏落雪才注意到荀夜浑身透出的冰凉,难道他担心她去辛王府有事?他与元翊一直都是盟友不是么?
你过虑了,辛王是我的姐夫。
荀夜不再说话,只是握起她的手:这么凉,还不赶紧进屋。
冰凉的手掌被荀夜温暖的手心紧紧包裹着,她含笑回握着,便顺着他的脚步慢慢地朝府中走去:嗯。我今天看到承儿了,好可爱。
我们也生一个吧。荀夜说的云淡风轻,却红了苏落雪的脸,使她回想起昨夜的一幕幕。
荀夜却是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不再说话,领着她朝兰亭轩内走去。
两排脚印,一深一浅,显得那么安逸平和。
远远站着的紫羽会心一笑,原本她今日是妒忌的,可是这一刻她真的解开了心结,因为相爷爱的人值得他去爱。
她,作为一个属下,只能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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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禄三年四月十八
十三岁帝君元鑫写下罪己诏罗列为帝三年十大罪状,天下臣民一片哗然。
元禄三年六月初九
帝君两月不朝,终日紧闭乾华宫,拒见任何臣子,独见相国荀夜。
朝堂沄太后垂帘听政,荀夜奉皇命监国,一时间朝野动dàng,人心惶惶。
元禄三年八月二十
帝君元鑫写下禅位诏书,昭告天下,禅位于相国荀夜。
禅位诏书一出,以太师张捷为首的二十八名官员联名上书,制止幼帝荒唐行为。
朝堂分为三派,一派反对禅位之举,一派支持禅位,一派仍在观望,以张捷为首的反对派连连被打压,气势大弱。
元禄三年八月二十五
太师张捷写下血书,并于府中上吊自尽。
血书云:天朝盛世,乱臣贼子野心勃勃,胁迫幼帝写下罪己诏,并禅位,láng子野心,其心当诛奈何贼子拥兵自重,拉拢天下百姓之心,企图为其谋逆正名,苍天有眼,谋逆之名将永存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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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落雪做在屋中,看着面前那碗冰镇酸梅汤迟迟没有入口,这短短半年来,洛城发生了太多令人应接不暇的事。
罪己诏,禅位诏书,张捷血书
每一桩皆是天大的政治事件,一时间不仅百姓,身处其中的众人皆是忧心忡忡,持观望者居多。
夫人?紫羽一连叫了几句苏落雪回过神来。
你在担心相爷?紫羽问。
苏落雪黯然垂首,探手端起那碗已不冰的酸梅汤,眉头紧蹙:这如今,天下之人都在看着荀夜一个人,可他自帝君写下罪己诏便没有丝毫动作,即便是张捷留下那封血书,仍旧没有,我担心
相爷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不然早在先帝驾崩那一夜,便谋夺了这江山。紫羽出声安慰着。
我知道荀夜是不想背负某朝篡位的恶名,但罪己诏,禅位诏书以及那血书,无疑是让所有人怀疑这一切皆是荀夜自编自导的一场戏,因为即便是帝君真的要禅位,这还是元家的天下,怎会禅位于元姓的外族人,于礼不通。
这才是明智的选择,若帝君真的禅位于元姓子弟,难免担心手握兵权的相爷谋朝造反,届时将流血更多。可若是传位给相爷,他是民心所向,战功赫赫,天下兵权掌握在手,无疑是帝君的最佳人选,由禅位使得这场帝位之争不祸乱天下。幼帝本就年少无知,这三年来只图享乐,朝中一切皆是相爷打理,这天朝在相爷的整治下愈发繁盛,而帝君的皇权早已被架空,相爷要谋反不过是一句话。紫羽说的条理清晰,看来是非常了解这些年荀夜所做的一切。
但是相爷不想让荀家背负上谋逆之名,也不想流血,便让帝君亲自写下罪己诏以及禅位诏书,这样便能保住帝君的xing命,更维护了荀家的名声。只不过有那么些老顽固,偏偏看不透这其中之理,非要以死来写下血书,真是愚蠢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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